距離太遠，他跟骷髏人的交流失效了，綠骷髏人又不會蟲族語言，通訊器在他們手中都不如石頭好看。

西澤跟飛船聯絡上之後，他以為接通的會是諾頓或變異蟲——哪怕是綠骷髏人族長也好啊，雖然他不會張嘴說話。

結果是亞希伯恩。

令西澤無法接受的是亞希伯恩連澡都沒洗，影像衝到西澤面前，眼中的紅血絲扭曲恐怖，幾乎懟到西澤鼻尖：「你別管我！現在讓你這些鬼東西放我回去——」

西澤下意識後仰，後腦勺卻被一隻溫柔的手掌托住。

他不需抬頭就知道是阿多尼斯，他聞到雄蟲身上的香氣了。

「寶寶小心。」

接著，那雙金色眼眸看向亞希伯恩狼狽可憐的影子，面上一點多餘的情緒也沒有。

阿多尼斯低頭在西澤臉上摸了摸，笑：「被嚇到了嗎？怎麼一直看著雄父發呆？」

「……沒有。」

亞希伯恩的影像一看見阿多尼斯出現就縮了回去，西澤微微抿唇，重新坐好。而阿多尼斯那隻手換成搭在他肩頭的姿勢，不過分的親昵。

西澤沒想到亞希伯恩自願留在阿多尼斯的密室，甚至自願被這麼對待。他心情複雜，更多是對雌蟲的厭惡。

現在表現得多麼愛阿多尼斯有意義嗎？婚姻關係早已結束，阿多尼斯也有自己的生活——你的存在像懸在他美好生活上的一把刀，跌落下來就能重新毀了他。

為什麼不能給自己留一點尊嚴呢？為什麼非要在他面前丟棄顏面呢？

西澤微顫的肩被阿多尼斯環住，阿多尼斯似是不忍他再看亞希伯恩的現狀，替西澤開口：「寶寶說得對。巴倫星會給予你應有的懲罰，我不需要髒了我的手。」

亞希伯恩的失魂落魄太明顯，他努力睜著渾濁的眼注視著這隻漂亮又美麗的雄蟲，痴痴地：「阿多尼斯，我……」

「不要讓寶寶失望。」阿多尼斯平靜說。

通訊結束。

「沒事的。」

阿多尼斯緊緊抱著雙眸低垂的西澤，不斷在他漂亮柔順的長髮上撫摸著：「乖，沒事的。」

雌父在面前這樣狼狽，阿多尼斯大概以為好面子的他會哭出來。

可他的確不是這個世界什麼都不知道的西澤·哈爾——他死過一次，當著眾蟲的面摔死碎得面目全非，那麼丟臉的死法，他也沒有重生後羞憤欲死。

所以發現西澤只是靜靜被他抱著、沒有流一滴淚後，阿多尼斯更加擔憂地望著小雄蟲，怕小雄蟲將所有情緒都消化了，會憋出問題來的。

「寶寶……」

「我來主星前，就已經想過他的各種反應。」目前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但跟老雌蟲從前那些炸裂情史比起來，西澤接受良好。

西澤淡淡抬眸，與另一雙漂亮的金色眼眸對視：「我哭不出來會讓你沒有成就感嗎？不能保護我了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