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倒沒有被嚇到。
這實在是件無法理解的事,雄蟲怕黑又嬌弱,長期陪伴的機器人忽然貼近都有可能嚇到他們,更何況是如此直接、如此不加掩飾的兇惡。
半蟲半獸的雌蟲身後還拖著一條尾巴,隨意曲起的弧度並不會讓蟲放鬆警惕,極有重量極具力量感的粗尾像是變異鱷魚尾,有兩道劍狀凸起,後半部分沉沉壓進地毯里,以西澤微弱的手部力量可能都無法將它舉起。
西澤沒見過這樣的艾克賽爾,前世他養好傷才出現在他面前,黑髮紅眸,身軀修長,言行舉止一看就是貴族出身,帶出去可有面子。
不像現……
兩蟲對視的幾秒,西澤意識到一件事——他愣愣地望著雌蟲緊緻流暢的腹肌、胸前顏色偏深的兩點,腦中一空。
雌,雌蟲就這麼裸.身躺在他香噴噴的床上??!!還有可能隨著睡姿變換蹭掉幾枚鱗片??!!!
西澤呼吸一滯,越過僵住的雌蟲去翻看被褥。
——果不其然,皺巴巴的床單又是破了一塊(明顯被雌蟲尾巴刺破的),又是髒了一塊(不知道什麼鬼液體),散著的鱗片倒是小事。
「你!」
猛地轉身的西澤險些撞到無聲無息貼到他身後的雌蟲,膝蓋就這麼一軟,一屁股坐到床上。
小機器人早已被放開了,只是被雌蟲嚇得嗚嗚咽咽縮在一邊,委委屈屈看著小少爺——它完全沒從雌蟲身上檢測到一絲絲攻擊傾向,根本無法自動轉換成攻擊模式保護主人。
西澤用力瞪著眼前低頭沉默的雌蟲,瞪著瞪著,眼睛不知怎麼滑到他一動不動的尾巴上。
那條墨色尾巴布滿又冷又硬的鱗片,不符合雄蟲審美,不值得細看。然而西澤這一看卻注意到外翻的鱗片藏著好些傷口,滲出的血扭曲著縮進縫隙里,好像不敢流出來一樣。
想想也是,雌蟲身上這麼多傷疤,怎麼可能尾巴上一點沒有?西澤罵蟲的話憋了回去,憋得臉頰微紅,似剪下一縷陽光的金眸微動——就,就躺一下而已嘛,艾克賽爾太虛弱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大不了,大不了等他傷好了,再踢他幾下罵他幾下出出氣好了。西澤這麼一想,積攢的怒氣『xiu』一聲泄光了。他的脾氣總是來得這樣急又走得這樣快。
西澤深呼吸一口氣,雌蟲卻好像就此得到命令般單膝跪下,毫不猶豫將沉重的尾巴捧起來遞給他。
西澤:「…………咳咳咳咳!」
他被那口氣嗆住了。
金眸狠狠地瞪著想過來扶他又忌憚著什麼的雌蟲,西澤真想現在就把生氣的那腳踢過去,不要等到他傷好。
等不及這口氣緩過來,西澤咬牙說:「我又不稀罕你的尾巴!……咳,看兩眼也不行嗎?你的尾巴那麼金貴?!」而且你這麼掰你的尾巴不痛嗎!本來就不是很長,弄斷了我……我可不賠。
見雌蟲怔怔地又低下頭,捧著尾巴的動作仍是不改,西澤氣得不行,上前親自攥著他的尾巴想放回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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