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陳裕很淡定地說,行走間仿佛對機場布局並不陌生。
「所以?」
「所以,我沒後悔。」
溫溪也不多說,徑直帶他出機場,繞道高鐵站去乘坐火車,帶著陳裕去售票口排隊,排著隊到了前頭,溫溪叫他拿身份證出來,陳裕卻一愣,道:「我有買票。」
溫溪動作一頓,撩起眼皮定定覷他。
既然有票,兩人自不能站在前頭擋後面的路,檢票入站後,溫溪才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什麼?」
「你怎麼知道是去榆縣。」
即使那語氣依舊無波,可陳裕還是從中聽出了那點隱晦異常的警惕。
沉默在兩人之間漸漸流淌了幾秒,陳裕垂眸對上她的眼,「我問了老頭。」
溫溪這才點點頭,收斂起那點本能的戒備。
陳裕不動聲色地覷她神色,暗自握緊手中行李帶。
正如溫溪所說的那樣,路途漫長,從北京飛至長沙再到榆縣,抵達時,天色將晚。河流穿城而過,河岸兩側皆是人群。算命擺攤,圈套玩偶,圍成群下象棋的大爺,叫賣的豆腐腦和涼粉,甜滋滋的紅糖糍粑。
「小時候,我真的很喜歡來這兒玩。」
她目光長遠地落著。
陳裕循著看過去,也只能看見一片虛空,和橘紅的天。
下了車,還需要再拐一個彎就到,大約還是有幾分近鄉情怯,溫溪腳步不自覺放慢,倒成了陳裕走在前頭。
那是一處白牆黑瓦的院子,兩層的自建樓房,院子外的大門鏽跡斑斑,但院子裡頭竟沒什麼雜草,除去院子那棵枇杷樹的落葉,倒也乾淨,不像長時間沒人住的模樣,似乎一直有人在打掃修葺。
陳裕站定在門口側頭看她。
溫溪也站定在院門口,抬頭看了一會,扯出一點笑來,「走吧。」
說著她從包里拿出一串同樣鏽跡斑斑的鑰匙。
許久不曾用過的鑰匙,手掂量著也依舊是那個沉感,缺角的匙,被貼上小賣部賣的泡泡糖里的貼畫的鑰匙扣。
院門生了鏽,溫溪推了一下還沒推開,陳裕於是也抬手用力推了一下。門終於打開,「咔呲」的聲響連綿著打開蒙塵許久的記憶。
溫溪徑直往裡走,繼續開鎖,客廳里的沙發和電視櫃被套上防塵袋,牆上掛著一個笑得和藹可親的老人的黑白照,在那黑白照的最上面是外婆繡的家和萬事興。
溫溪溫淡的聲音響起,似有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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