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季離上前,垂眼看去,櫃檯上放了好幾匹顏色亮氣的布匹,打眼看去都是極為好看的,季離自是喜歡的,他伸手摸了摸,發現布匹的手感很好,跟平日裡穿的完全不一樣,雖說他自小長在大宅院裡,衣食不愁,但他是庶子,每月都有定項,他也沒有穿過這般好的衣裳。
季離縮回手,有些不敢收受:「這是上成布匹,我穿不著,還是換剛剛的那些吧。」
陸景山倒覺得沒什麼,他認為這些布匹配季離剛好,只這麼一看,他就覺得再沒有人能比季離穿這些顏色更好看了,「你是小哥兒皮膚嬌嫩,該穿些柔軟舒適的,你即認了我娘做乾娘,那我也是你兄長了,給弟弟買衣服自然要買好的。」
季離聽見他的話,心裡暖洋洋的,微紅著耳朵尖,垂眼軟聲道:「那聽景山哥你的。」
小廝一聽,更是賣力的促成買賣:「客官有眼光,最好的葛布叫「縐」,咱地小店薄沒有進這種,店裡最好的布就是眼前這幾匹了,細薄,柔軟,叫作「絺」,穿上去又好看又舒服,配小哥你啊,再合適不過。」
陸景山讓季離來自己選顏色,季離在暮山紫和半見,月白這三種顏色上猶豫不決,他抬眸看向陸景山:「景山哥,你來替我選一匹吧。」
陸景山哪懂這些,他的衣服不是褐色就是白色,麻色,但視線對上了季離請求的眼神後,他將推拒的話咽了回去,指了指最左邊的那匹布,「這顏色好,襯人白。」
像是立秋時節最先染黃銀杏葉的那抹秋意,和季離很配。
季離一見,也很喜歡,彎著眼睛選了這匹布。
因為平日裡有做活計還是得需要耐磨一些的衣服,這種好布匹扯來做一身衣裳就夠了,季離又選了一匹雀梅色的粗葛布,回去做用來日常穿的衣裳。
選好布後,小廝帶著陸景山去前櫃處結帳,粗葛布倒是不貴,只用一百文,但加上那匹絺布就不同了,那匹要兩百一十文,對於普通農戶人家來說實在是高價。
但陸景山卻是神色不變,爽快的就從衣兜里掏出了錢袋子,交了兩塊碎銀子又數了十個銅板給帳房。
季離抱著布匹同陸景山出來的時候,小廝格外的熱情,一個勁的夸季離有福氣,兄長如此疼愛,夸的季離臉都有些紅了。
從布店裡出來後,季離坐回板車上,陸景山又去雜貨鋪那裡買了些日用,回來時還給季離帶了一串冰糖葫蘆,將身上的銀錢徹底花了個乾淨。
季離接過那串冰糖葫蘆時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紅彤彤的山楂裹著晶瑩剔透的冰糖外衣,看起來就口齒生津。
「這不是小孩子吃的麼,怎麼還給我帶了一串呀。」他話是這麼說,但是已經迫不及待的伸出舌頭,用舌尖輕輕的舔了舔糖衣,果真甜絲絲的。
陸景山看著他小饞貓的樣子笑了一下,「不是說沒有吃過嗎,正好遇上了就給你買一串,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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