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賀蘭部落的牧民們在開圈放羊前,都要把山羊一隻只過一遍,用特質的梳子將它們身上脫落的浮毛給梳下來收集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羊絨也不能落到外頭去。
「聽聞鮮于家牛羊甚多。」鮮于家人口多,羊群也多。
賀蘭定道,「我需要羊絨。」賀蘭定決定將羊絨產品作為賀蘭家今年的主推。
賀蘭定相信,輕薄又保暖的羊絨內衣一定會被那些追求風度不要溫度的名士們瘋狂熱愛。
「行!」一口應下後,阿荻才反應過來,「羊絨是什麼?」不愧是夫妻二人,在某些方面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賀蘭定解釋羊絨是什麼,和羊毛有什麼不同。聽得阿荻眼睛瞪圓,喃喃道,「這毛和毛還有不一樣的啊......」
「用羊絨來做毛氈太可惜了。」賀蘭定道,「今年鮮于部落的羊絨我全要了,價錢按照羊毛的兩倍算。」
阿荻:竟然還給自己錢的?!還以為要免費上供換取新技藝的。
「您真是個好人。」阿荻忍不住道。
賀蘭定也笑了,「您和鮮于首領也都是好人。」至少這夫妻二人心裡有什麼都顯現在臉上了,沒什麼花花腸子。
賀蘭定做事是個乾脆利落的,當下擬好了兩家的合作協議,雙方簽字後各留一份。做完一切後,賀蘭定拿出了一個毛氈坐墊的成品。
「好好看!」阿荻接過成品坐墊,愛不釋手,「這花兒像真的一樣。」整個坐墊就像一朵盛開的蓮花,花瓣層層疊疊富有立體看,遠遠看去就像一朵真花一樣。
「我恐怕做不出來。」阿荻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麼水平,「這麼好看,應該掛到門帘上。」用來當坐墊真是糟蹋了。
「這是貼片毛氈嗎?」阿荻研究了一下坐墊的工藝,想不通是怎麼做出這樣漂亮的東西的。
「是羊毛戳。」上輩子賀蘭定是聽過一耳朵羊毛戳戳樂,但是他沒往心裡去,只當是小姑娘們玩兒的手工,類似於十字繡什麼的。
以至於這輩子賀蘭定絞盡腦汁搞羊毛生產的時候,也壓根沒想到戳羊毛這個工藝。而如今這個戳羊毛的工藝還是鄭令修搗鼓出來的。
年節工坊停工,部落的小學堂也停課。不需要去授課的鄭令修陷入了百無聊賴的狀態,而她又和賀蘭部落的人聊不到一處去,每日便自己關起門來過日子。
想看書,沒有書。便是想做些針線活兒、繡繡花什麼的都沒辦法——到哪兒買繡線去?哦,懷朔連鐵針都是稀罕物件。
而賀蘭家最不缺的就是羊毛。鄭令修便領了一個紡錘,打算用羊毛線代替絲線來做秀活兒。結果,羊毛刺繡沒搞成,卻弄出了個羊毛戳。
賀蘭定手裡的蓮花坐墊樣品就是鄭令修的成果,簡直像是一件工藝品。
「這是鄭夫子想出來的點子,蓮花坐墊也是她的傑作。」賀蘭定告訴阿荻,「想要做出這樣美輪美奐的坐墊可不容易。」
「鄭夫子?」阿荻眼睛一亮,「是那位授課的女夫子嗎?」
不等賀蘭定回答,阿荻搶先問道,「我可以跟著鄭夫子學這麼技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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