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北川秋終於打起了一點精神，「對。」

他打著哈欠，和安室透說道，「你在這裡等我吧，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了之後，從口袋裡摸出了一顆剛剛安室透給的糖，慢吞吞的打開了房門。

走廊里燈火通明，傭人們全都醒著，保鏢們似乎也全都被叫過來了。

北川秋跟隨著管家一路往前走，最終停在了餐廳門口。

盤子砸在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坐在主位的老人滿臉陰翳，他的目光掃過了旁邊那個瑟瑟發抖的女僕，「去重做。」

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食物的香味四溢，讓人看起來食指大動。

但烏丸耶蓮卻並不滿意。

他只覺得煩躁，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在沖刷著他的神經。

為什麼這些東西都讓人難以下咽，這明明是他之前最喜歡吃的東西。

為什麼他獲得了永生，卻還是這麼蒼老，難道不應該變年輕嗎？

無數個為什麼讓他變得暴躁易怒。

但他看到了北川秋之後，還是皮笑肉不笑的和北川秋說道，「小秋來了，坐。」

他的皮膚皺巴巴的，原本是個行動遲緩的老人，現在卻有著完全不匹配的靈活，讓他看起來有幾分詭異的恐怖。

剛剛有些年輕的女僕就因為不敢看他而被懲罰了。

少年卻絲毫不害怕，吃著糖慢吞吞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

他問道，「怎麼了？」

「這些東西……為什麼我嘗不到味道了。」烏丸耶蓮的表情裡帶著一點不解，他把北川秋找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北川秋是唯一一個了解人魚肉的人。

他看到了少年看著他，那雙黑色的眼睛乾淨清澈，裡面倒映著他醜陋的臉。

少年表情平淡，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很驚悚，「你吃過生肉了嗎？」

烏丸耶蓮的表情似乎是凝固住了。

北川秋看向了一邊的管家，「有生牛肉嗎？去拿一點。」

管家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沒有烏丸耶蓮的點頭，北川秋使喚不動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烏丸耶蓮聲音沙啞，「去拿。」

他揮手讓其他所有人都下去，偌大的餐廳里就留下了北川秋和他兩個人。

北川秋大半夜被叫起來，也沒有什麼食慾，他把嘴裡的糖換了個方向。

剛剛很多話，烏丸耶蓮都還沒來得及問，「獲得永生的代價是什麼？」

他剛剛被自己能動的喜悅沖昏的頭腦，現在終於冷靜了下來。

北川秋說道，「代價是獲得人魚的詛咒。」

「以後只能吃生肉，碰到大量水會變成魚尾巴。」

還有欲望永遠得不到滿足，也就是說烏丸耶蓮以後永遠都不會有正面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