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秋看不到，卻依然睜著眼睛。

似乎在尋找著他的方向。

黑澤陣的手指併攏，放在了北川秋的眼睛上, 少年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像是羽毛一樣划過了他的皮膚，酥麻感讓黑澤陣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但並未移開。

「睡覺。」

黑澤陣的聲音冷硬，說出這種話的時候都像是在下命令。

北川秋不用想藉口, 鬆了一口氣, 飛快的應道, 「嗯。」

微涼的手覆在了眼睛上，對於正在發燒的北川秋來說正好, 所以他很快就睡著了。

寫輪眼一旦開始使用，身體下滑就是必然的。

北川秋這次發燒發了三天，中途沒有任何人來看過，第一天北川秋還爬起來吃飯了，到了第二天，就一整天都沒有起來。

無論裡面鬧出什麼樣的動靜，外面都沒有一點回應。

到了第三天，黑澤陣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

北川秋依舊沒好，燒得昏昏沉沉，就算能退燒也只是暫時的，只有食物沒有藥。

北川秋就是被關在籠子裡觀察的小白鼠，而研究人員也不是很在乎這小白鼠的死活，或者說，這只是他們測試的一種。

今天不是一個好天氣，白天的時候，天色就十分陰沉，到了晚上，雨滴落了下來。

雨滴持續不斷的落在窗戶上。

黑澤陣坐在北川秋的床邊，北川秋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呼吸粗重，房間裡的主燈已經關掉了，只開了一個燈光昏暗的小檯燈。

雨越下越大。

北川秋醒了過來。

「喝水。」

北川秋被扶著坐起來，少年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下一秒玻璃杯的邊緣就抵上了北川秋的嘴唇，他微微張口，溫熱的水順著乾燥的喉嚨往下，緩解了乾渴的感覺，北川秋勉強能出聲了，「怎麼不開燈？」

剛剛問完了這句話，北川秋就想起來了，他現在看不見。

他看不見黑澤陣的表情，只能感覺到黑澤陣沉默了一下，他補充了一下，「我忘了。」

「上廁所嗎？」黑澤陣問道。

「嗯。」

床邊下陷感消失了，北川秋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他握住了黑澤陣的手臂，才剛剛站起來，腿有些軟，沒站穩，臉直接撞在了一堵牆上，鼻子一痛，瞬間眼睛裡就蓄滿了生理性的淚水。

沒吃飯再加上生病，北川秋的臉都小了一圈。

黑澤陣的手攬住了北川秋的腰，沒給他拒絕的機會，強勢帶著他往前走，北川秋還在揉鼻子的時候，已經被黑澤陣半抱到洗手間了。

北川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