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呢?
景晨不知道。她的腦海中好似憑空出現了另一個自己一樣,說是自己卻又好像不是自己。這個「景晨」冷漠、高傲,桀驁地瞧著自己,她的眼神好像在看垃圾。
莫名的, 景晨不喜歡這樣的「景晨」。
她勉力壓下心中所有冒出來的暴躁念頭,凝神瞧著身上的衛瑾韶,只看到她那雙本來如墨玉一般深邃沉靜的眼眸,此刻變得赤紅,裡面蘊藏著濃重的、難以言說的情緒。她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而她晶瑩的下唇, 從輕薄變得厚重,甚至上面還帶著幾絲血跡。
「問箏。」她垂眸看著景晨, 目光沉沉,手指卻在景晨同樣有著血跡的嘴唇上,輕輕地撫弄著。
景晨抬眸看向她,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此刻的衛瑾韶能夠清晰的看到,景晨這雙赤色的眼眸里醞著的霧靄,這樣的眼神是那樣的熟悉。此情此景,如同千年前的那晚一般,看著景晨眼裡的水澤,衛瑾韶的眼眸中也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垂下身,低下頭,輕輕吻上她通紅的眼睛。
室內靜謐,縱使床上的二人並未發出太多聲響,在此刻也顯得是那樣的明顯。
景晨能夠感知到衛瑾韶的溫柔和不急躁,她擁著她,一改往日裡身為大司馬的冷硬和強悍,整個人如同小娘子一般,沉溺在衛瑾韶給她的溫柔之中。渾然不知,在她情動至極的時候,衛瑾韶悄然將自己的一股內力送入了她的體內。
沉寂多年的血脈聞到同族的氣息,很是興奮地活躍了起來。
餘光瞥到景晨腕中變得越發鮮紅的血脈痕跡,衛瑾韶不動聲色地笑著。
就算是一體雙生,不可同活。那麼,眼下也變成了,她生她就生了。她命數千餘年,這樣卑劣的人間,若是只有自己獨活千年,那該是多麼的無趣。
分她百年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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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直到景晨被笄女叫醒。
恰逢八月十五與大婚,卻要參加大朝會,景晨的心情決計算不上好。她起身時看到衛瑾韶依舊閉著眼睛,拿起自己的面具戴好後,便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門,與一眾侍候的人來到了偏房。
繁重的朝服被一件件地穿上,景晨十分沒有形象的打了個哈欠。
燕國十五日才有一次朝會,初秋夜晚溫度屬實,段毓桓也有些倦怠,是以眾臣工基本上都是卯時末才聚集,而今日卻有些不同,臣工早早地都到了。昨日司馬大婚,許多官員都只是送上賀禮就被司馬府的人請離了,這些官員不約而同,都等著今日,親自同景晨拜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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