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少君不在意,主動給出去和被動讓出去,終歸是不一樣的。
見他明白,景晨也不多加言語,疾步進了房間。
準備更衣。
玄色長衫換下,笄女嫌棄上面的血跡,正準備喚侍女送至浣衣處處理掉。景晨瞥了一眼那衣衫,也不知心裡是怎麼想的,下意識說道:「衣衫洗淨後,送到我房中來。那披風,擱在那吧,不用洗。」
這讓笄女很是吃驚,司馬一族向來顯赫,家產頗豐,現下又有食邑,更是富餘。吃穿用度雖不能比肩宮城奢靡,可少君自幼便喜淨,沾了血的衣衫,從沒有穿過第二次。這是怎麼了?這衣衫是什麼特殊樣式嗎?還有那披風,怎的連血跡都不處理了?
笄女又看了眼手中的衣衫,不就是很普通的貼里嗎?雖然上面有弓羽營的暗紋,但這樣子的貼里府中不說百件,也有數十件,為何要特意留下呢?
景晨淡淡地睨了眼笄女,笄女恰好與她對視,連忙低下頭。
是自己僭越了。
換好公服,景晨理了理腰帶,又將上面的玉佩擺弄一番,目光停頓了一瞬。方才自己殺人的舉動雖然快,可到底是活生生的五條人命,那女子竟如此淡然?這人是何身份?
思及她無意中瞥到的對方耳後的紅痣,與沒來由的熟悉的感覺,她心中疑竇更深。
然而現下不是探究女子身份的時候,她很快恢復如常,往廳堂走去,打算去會一會段毓桓的近侍。
前往正廳,景晨在正座坐下,少征正去請黃門郎。天寒地凍的,就算有內力,景晨也難免覺得手腳有些發寒,便喚侍女奉茶。
這些侍從都是她打小就已經在府中的,自是十分熟悉她的習慣,不過片刻就端上了熱茶。
景晨端著茶杯,抬眸望向院中的梧桐樹,腦海中忍不住回想蕭韶的樣貌和舉止。白玉面具下的眼眸,有著淡淡的疑惑,她就那樣呆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
若是少征在此處,定然會發現,她現在的模樣,同先家主,也就是景晨的父親有多麼相似。
片刻後,黃門郎進門,看到景晨端坐在正座,他停下了步子,不自覺地抬起了手中的詔令。
景晨抬眸看他,這雙眼眸哪裡還是方才的模樣,此刻就像千年玄冰,極冷極硬。縱使跟在當今王上身邊多年,也聽聞許多景晨的傳言,可這一眼,還是把黃門郎嚇得愣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動。
見他如此,景晨淡淡地笑了起來,她目光在黃門郎手中的詔令停了一瞬,言道:「黃門郎見諒,今日風雪甚重,本王膝蓋有疾,不便跪接詔令。」
此言一出,黃門郎的臉更是一片慘白。
司馬一族的地位舉國上下皆是傲然,可這是王上的詔!
怎,怎能不跪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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