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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老父老母在酒樓忙了一天,回家又聽不懂哭哭啼啼的兒媳說的吳儂軟語普通話。這樣的日子,在兒媳轉頭控訴林父林母教子無方後,告一段落。林棟和吳珍珠搬出林家,移居別處。

這是另一段噩夢的開啟。

林棟開始帶女人回家。吳珍珠第一次堵到時,目瞪口呆後鬧至痙攣,只得送醫急救。林棟也有些後怕。可這種事情,哪裡收的住手。

他壓抑的太久了。追求吳珍珠的那一年,假模裝樣,始終在她這裡沒討到好。

岳家不過是海城島嶼的一戶小康家庭。擺起架子,只差沒把手指頂到他這個外地人的頭上,處處憋屈。大舅子吳啟山更是斜眼看人,一個教書的能賺幾個錢?

吳家人,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敢對他指手畫腳?

吳珍珠再美,也玩過了,孩子也生了。天天待在家裡,明珠都要蠟黃。

林棟一天比一天肆無忌憚,直到吳珍珠被氣得再次昏厥。甦醒後,去家姐林蓉那裡接託管的小柏生,聽到了親戚間的談話。

「阿棟嗰女人又嘈了?」(阿棟那個女人,又鬧了?)

「珍珠身體唔舒服,冇咩嘢」(珍珠身體不舒服,沒什麼。)林蓉忙著算酒樓的帳目,敷衍一句。

林蓉辦公桌旁擺有一個大背椅和一個小板凳,小柏生低頭在她身旁做作業。

親戚摸著孩子的頭,嘴不對心的說:「孩子可憐,有這種父母,天天讀書都不安生。」

隨後嗤笑道:「她自己不明不白,同呢D女人有咩分別。咩嘢珍珠,話唔定都喺雞,阿棟唔好俾人呃呀。」(她自己來路不清不楚的,和這些女人有什麼區別。什麼珍珠,說不定也是只野雞,阿棟不要被騙了。)

吳珍珠嫁作廣東婦後,已聽得懂大半白話。站在門外沒出聲,轉身回到家。

林棟那日到家不算晚,進門看屋內黑蒙蒙,打開弔燈,進入臥室見到吳珍珠的身影呆坐在床上。

沒有理她,換了衣服打算再出去鬼混。妻子在背後死死盯住他,兩眼一翻,摸出身下的刀,直撲過去。

當天,以林棟手臂劃傷,見血見肉,外加吳珍珠送院暫告結束。之後的一周內,吳珍珠被確診為雙相情感障礙。

此後漫長的拉鋸,演變至離婚遷戶、柏生改姓。吳珍珠在這場大戰中,看似勝利獲得了她提出的所有要求,帶走了林家當時的六代獨苗,小柏生。實質上,過程中的不停刺激,反覆發作,最終使得病情完全失控。泰半時光,人都是迷迷糊糊,終日沉淪在自我的世界。

可能,她自己也並不願意清醒。

林蓉,嚴格來講,她只是一個局外人。她在家裡雞飛狗跳之時,兼顧酒樓生意,還經常代為照顧年幼的侄子,全無什麼可指責之處。

但她時不時在自問內疚。當年吳珍珠初到廣東,她雖沒有落井下石,斜眼看人,但也不喜歡這個弟媳。太柔弱了,怎麼擔得起將來林家主婦的責任。林蓉冷眼旁觀,保持距離。

孩子出生後,吳珍珠漸漸和她越走越近,畢竟林蓉對她的態度已算是這個家最友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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