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看護雖然存著歉意,還是決定辭了這份工作照料家人,答應留一周時間等新人來接手。
療養院附近一片空曠,廢棄的工地和灰土黃沙的道路。吳柏生不想挨個帶人到吳珍珠面前,他實在怕某個不起眼的細節又刺激到她想當年。雖然她念叨的那些過往,他從十五歲開始就能分辨出哪些是事實,哪些是囈語。畢竟,親歷者都還好好的活著,毫不避諱當年的無恥和混亂。
從廣東搬遷至海城的時候,他們遭受的那些白眼也坦白的佐證了往事。
和最近的煙紙店說好,給個角落讓他與前來應聘的看護談話。得益於這張憔悴蒼白又顯嫩的臉,療養院的醫護也可憐這個孤身沒放棄的兒子,介紹了不少人給他。
為了抓緊時間,這周他都住在島嶼的連鎖酒店。老店裡的事情託付給兩個幫工多年的阿姨。至於新店,有沒有他也會運作。
夜晚,躺在酒店最廉價單間的床上,他在腦海里反反覆覆的模擬演練分手。
自少時有女孩向他示好,他就無措的不知回絕。或許這也是吳珍珠和林棟帶給他的影響之一。作為一個醒目(聰明)的小孩,課業好,外表出眾,家世良好,他能輕易收穫人們對他的善意和好感。對於想更一步的小女孩,他是那麼溫柔不留痕跡的避開。後來境況跌低,仍有願意熱絡親近的愛慕者。他拍的那些散拖,往往是對方起初執著,最後不了了之就走了。他從沒主動清晰的說過分手二字。
吳柏生在想他該如何說分手呢。其實,周若栗沒有開口認過他,他也沒有給過她承諾。他給不出,給不起,給什麼都好像配不上她。他甚至從未把紅車停到過她家的車位。隔鄰慣於卡線停泊的那台車,是黑色的邁巴赫。
他欠她一個分手,嚴格講,他又沒資格去說。
在期限的最後一天,吳柏生勉強選定了一位護工。正在商量陪護待遇的時候,接到了電話通知。那個灰指甲浸入面碗的員工,把麵店告了,理由是僱主無故不為其繳納社保。
諮詢顧問公司倒是很急迫的追問他在哪。吳柏生自己是不急的,周身債,他和救火隊一樣,但處處都在燃燒煙花,他又能怎樣。唯獨聽講對方急切到聯繫了李錦姿,他覺得還是要回去看看。畢竟李錦姿知道了,周若栗應該也知道了。
隨身行李放入紅車。他發動前,點開周若栗的微信朋友圈,白色空空的頁面顯示三天可見。
島嶼偏角的通訊信號弱,拇指按上微信頭像,彈出放大才發現她更新了圖片。
新照片是一杯咖啡,紅色的咖啡杯。聖誕前夕,她在矮房裡過夜,卷著薄毯,墨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說這個杯子挺好看的,轉頭對著他軟綿綿的笑。他當然哄她,喜歡的話,都可以隨便帶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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