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破爛的小傢伙靠在門口的灰色牆壁上，淚珠嘩啦啦的往下流，緊閉的嘴角溢出點兒抽噎聲，又飛快止住。

過了會兒，他抬起滿是淤青的手臂擦掉眼淚，拿起一旁的蛇皮袋往樓梯口去。

這裡是三樓，小小的身影一點一點的從樓梯上爬下去。

終於來到了大門口，小傢伙扶著牆壁爬起來，踩著破爛的小拖鞋往外面去。

老舊的郊區，街道上滿是垃圾，哪怕是初冬的夜晚，味道也依舊難聞。

一個小身影拖著比他大好幾倍的口袋在街道上走著，偶爾打著噴嚏。

昏黃的路燈輕輕閃爍，將他瘦小的背影拉長，帶著一抹悲涼。

小傢伙拖著口袋一點一點的翻找著垃圾，撿起一個瓶子熟練的用小腳丫踩扁，最後揚起笑容將它塞進口袋裡，看到紙殼也不忘撿起來塞口袋。

不一會兒，蛇皮口袋一點一點的鼓了起來，可小傢伙半點不敢懈怠，繼續在各種垃圾堆里翻找，只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瓶子紙殼，能讓他今晚回去睡覺。

小傢伙又找到了一個礦泉水瓶，正準備踩扁，前方走來一個醉醺醺的人影，他晃晃悠悠的，一個踉蹌就將小傢伙撞倒了。

「對叭……」

稚嫩的道歉聲還沒說完，就聽見一道惡狠狠的聲音。

「哪兒來的東西，擋路了知不知道！」

「滾！」

醉醺醺的混混一腳將擋路的小傢伙踹飛。

小傢伙摔在地上，身體的疼和心裡的害怕讓他瞬間哭出聲。

「哭！哭什麼哭！閉嘴！」

被哭聲哭的煩躁，醉酒的混混衝過去，對著那哭泣的小傢伙一頓拳打腳踢。

「我讓你哭！讓你哭！」

「閉嘴！」

小傢伙閉著嘴巴不敢出聲，小手緊緊的抱著腦袋，蜷縮成一團。

別打我……

救命……救救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越來越痛，意識也在逐漸消散……

恍惚間，他聞到了一抹香味兒，很好聞。

「小寶，哥哥來了，別怕，哥哥在。」

「敢動我小寶，給我打！」

「往死里打！」

聽著兩道語氣不同的聲音，意識陷入了黑暗中。

顧晟看著懷裡傷痕累累的弟弟，雙目赤紅，身體發抖，他怎麼就不早點……

「小寶……」他的小寶……

他抱起沒有一點兒重量的小傢伙上車，上車前，陰鷙冰冷的雙眸盯著那個混混，「打斷手腳，沒斷氣就扔去深海，我要他一點一點的感受死亡的滋味！」

動了他的小寶，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