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祝年坐在地上,輕揉著自己的後腰,猶豫再三後,還是忍不住勸他道:「我不是打擊你。但是,這個馬逐龍不是什麼好人。我在老姐妹兒那裡聽說過他的。他之前的名字,叫馬應龍!」
「本來是個媚上欺下的小吏,眼看著世道越來越亂,他就動了起義的心思,把馬應龍改成了馬逐龍。這種心裡全是生意的投機者,一看就不是什麼剛烈的漢子,他肛裂倒還有點兒可能。」
「跟著他這種人是不會有出路的!你別聽他給你畫的大餅,要你去赴死的時候,自然是什麼好聽說什麼,什麼話有勁兒講什麼。殺君馬者道旁兒!」
賀平安跟花祝年的交流,向來是有代溝的。
要不然,也不會講不了幾句就吵起來。
他並不完全懂她話里的意思,只是盡力去理解,然後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戰馬:「這戰馬是我搶來的,殺了就殺了,我再另搶一頭就是了。你擔心這個幹嘛?」
「我不是說這個戰馬。我的意思是,你對馬逐龍來說,是隨時可以拋棄的玩意兒。他利用你的憤怒,來完成自己的目的。可最終,這天下也未必會落在他手上。」
「馬逐龍從來就不是什麼貴人,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跟兵營的反叛者,聯合起來演了一場戲而已。你懂我的意思嗎?」
花祝年也是剛剛才看明白的。
在這場戲裡,被搶走的女人是最直接的犧牲品。當然,那群被利用的男人也是。
只不過,他們更晚一些才醒悟到。現在還痴迷在自己封侯拜相的春秋大夢裡。
根本不在乎孩子老婆被人搶走了。
花祝年擔心賀平安聽不明白,對他解釋道:「亂世造反三件套,就是這樣的。神話,民憤,玉璽,缺一不可。他勢必會說自己有天命在身,是驅逐真龍的人。之後,再利用一波又一波的民憤,再隨便雕刻塊玉璽,就這麼水靈靈地稱帝了。你跟這種人賣什麼命呢?」
「此人是宵小之輩,絕無翻身的可能。說得坦白一些,亂世,就是改朝換代,也從來是跟百姓沒什麼關係的。那些起義者,他們背後勢必有資源支撐,支撐的背後是一個個世家大族。」
「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不過是換了個國號而已,有些勢力,從來就沒有徹底地消亡過。他們一直在借殼附卵。」
賀平安頭疼道:「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你們女人懂些什麼?什麼下蛋雞卵的?」
「不是,下蛋雞卵。是借殼附卵!藉助一個嶄新的殼子,附著的還是那些舊卵。改朝換代了這麼多次,宋禮遇為什麼總是能越爬越高?他總是多方押注的,說不定,一些起義的地方,就有他的資助。」
「眼看著這個王朝不行了,馬上另投明主。他爹當年,雖說是個小縣令,可就是靠著一手的消息,和精準的站位,才帶著他們一家人翻身的。」
「還有,宋禮遇雖然貪,但他多少是有些眼光的。我就這麼說,馬逐龍這種貨色,他都不一定看得上,連得到他資助的可能都沒有。」
「於情於理,馬逐龍都不可能成功。有些人一橫空出世,失敗就是註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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