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羿想,這可能就是道觀原有的守護神,想托小棗樹精向他轉述的意思。
作為下屬,不好直說,擔心受到責罰,才假託於他人。
衡羿回房間後,夜幕上突然降下天雷。
將院子裡的那棵長了幾百年的老棗樹,硬生生地圍著劈了一整夜。
雷聲炸裂,響徹天地,將來這裡尋歡作樂的男人,一個個嚇得萎靡不振,疲軟地趴在床上。
小棗樹精在外面鬼哭狼嚎,對著衡羿罵罵咧咧道:「天殺的,你這個冷漠老仙賊!為什麼要這麼劈我?此番我若是熬不過去,連人形都保不住。不是說好不計較的嗎?」
衡羿躺在床上,氣定神閒地問他:「你知道,什麼時候,掰苞米嗎?」
「嗚嗚嗚,我掰你大爺!還掰苞米,我一個棗樹精,掰哪門子的苞米?啊啊啊啊,疼死老子了!別劈了,再劈真遭不住了!」
衡羿閉上了眼睛,想像著他的小信徒,大半夜趁著天氣涼爽,在地里掰苞米的樣子。
清晨,太陽緩緩從薄霧中升起,柔光照拂在她的臉上。
很美。
小棗樹精,可以憐惜這道觀中的女子,可以認可她們為了謀生所做的一切,甚至就是小棗樹精自己,去做宋禮遇的男寵也行。
但是,不要用他人的選擇,來嘲諷他的小信徒。
因為,小信徒一點兒也不失敗,她是特別特別好的小信徒。
天亮後,小棗樹精終究沒能扛過整夜的天雷,完全喪失了人形。
沒能從樹精變成半仙,又要從頭開始修煉了。
它晃動著樹葉,對著衡羿罵道:「天殺的,你這個老婆奴!看看你現在,哪兒有半點神君的樣子?該被雷劈的是你吧,老子只不過是嘴了她幾句,可也只是站在人的角度來看,又沒說她別的,你簡直公報私仇!」
衡羿走到它面前,拍了拍它的枝幹:「你本來也要受雷劫,此番只是提前了。沒抗住就是沒抗住,跟我是沒什麼相干的。」
「老子修了幾百年,幾百年啊!一棵樹能有幾個百年啊?」
他對他好聲勸道:「等什麼時候有一天,你不覺得我的小信徒失敗了,就是得道升仙的時候了。」
小棗樹精哭鬧道:「看吧,你還是覺得我嘴了她。天殺的,我去哪兒告狀啊?衡羿仙君為妻殺樹啦!我要讓所有精怪都看清你的真面目,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衡羿正扶著樹輕笑的時候,那日的金身羅漢,突然出現在他的身旁。
「仙君,當日你的小妻子,一把火燒了我那寺廟,燒死的佛弟子眾多,不知道今日,她若是得知這裡的勾當,會不會燒了你這道觀啊?」
衡羿瞬間斂起了笑容,轉過身看向那位金身羅漢。
對方一如既往地對他行禮:「她身上的福德,本就所剩無幾。再造殺戮的話,會下地獄的。」
「我不會讓她知道。」
金身羅漢笑道:「可我會讓她知道。」
一轉眼,羅漢就變成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急匆匆地衝撞進花祝年的房間。
衡羿來不及阻攔,連忙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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