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老去,也想當一個乾淨清爽的老太太。
不想邋裡邋遢的。
每次被賀平安按在地上打完,她起來的第一件事,也是拍拍自己身上的土。
明珠就是明珠,哪怕被埋在土裡,也不會蒙塵。
花祝年的確是個老婦人,可是她從來沒有因為老去,就不重視自己喜好和習慣。
她就是要乾乾淨淨,不沾一點塵埃地過完這一生。
花祝年單手托起柳春的臉:「別哭了!我衣服都給你哭髒了。」
若非這麼說,柳春是停不下來的。
柳春聽完花祝年的話,茫然了幾秒後,又要靠回到門框上哭,卻被花祝年一手擋住。
「你要是再這麼哭下去,等天黑就只能給他們收屍了。」
柳春仰頭擦了擦淚:「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我都聽你的。」
花祝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先去村醫那兒,把我這胳膊接上再說。」
柳春是個心很軟的人,她並不像花祝年那樣堅強。
在意識到她胳膊脫臼後,突然變得無比愧疚起來。
「哎呀,我、我,你看我這,光顧著自己哭了,都沒看出來你摘了胳膊了。」
說著就連忙站起來,小心地攙扶著她。
花祝年帶著柳春一邊往村醫那邊走,一邊小聲地跟她說:「絨絨在我家,有後生照顧著,別擔心她。」
柳春泣聲點頭:「我把她也給忘了。那些流兵來抓人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種事,要麼不查,一查就是殺一儆百的。被抓走的那些男人,肯定是回不來了!」
「別自己嚇自己。等他們真回不來,到時候再哭也不遲。」
儘管聽起來,花祝年的話有些冷漠,可這正是做大事者的必備條件。
心不穩的人,無論在哪裡,都是任人擺布的。
只有自己先穩定下來,才有那麼幾分機會去擺布別人。
村醫兩三下,就幫花祝年把胳膊接好了。
接好後,還關心地問她們幾家的情況。
流兵被殺的事,雖然只有魯大梁附近的幾家動了手,可村子裡的其他人卻是都知曉的。
柳春是個心態不穩的人,一見有人關心,就忍不住哭。
還是花祝年趕在她開口前說道:「沒什麼。只是帶過去問問話,過兩天就放回來了。我們都是些小老百姓,哪能幹殺人埋屍的事情?就是真幹了,這么小的村子,別的人能不知道?都知道了,還能不攔著?要是不攔,那就是共犯!到時候,大家無非是一起玩完。都完了好啊,這黃泉路上也有作伴的了。」
花祝年的話,把村醫唬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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