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第一次做人。
所以,身上的餓鬼習氣,才會這樣重。
花祝年也是第一次做人,不過她的前幾世,都是溫馴的小動物。
金絲雀、小貓咪、彩尾魚……
做人之後,或許是經過書中文字的浸養,身上全無那些動物的習氣。
可衡羿仍覺得,這兩個人的結合,對雙方來說,是一種摧殘。
賀平安雖然吃相粗魯,不甚好看,可他是沒辦法才這樣的。
畢竟,少年孤苦,自有意識起,都在和人搶食吃。
吃相難看,已經成了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快速地吃完,就要去出工。用大量的食物,充斥著自己的胃,以此來補充體力。
衡羿曾經有一世,就是修橋補路的徭役,他懂那種前心貼後背的飢餓感。
他覺得,花祝年應該也懂。
不然,是不會這樣照顧賀平安的。
他們吃相迥異,卻共同落難,彼此了解。
如果兩個人從一開始就相敬如賓,或許,衡羿早就釋然了。
偏偏賀平安不願意守界限,對情感的索求和食物同樣強烈。
這才將花祝年推得越來越遠。
賀平安吃完後,撂下碗筷就去出工了。
他對花祝年打歸打,罵歸罵,可還是願意賺錢養她。
有人若是欺負了她,他也願意護著她。
賀平安貪嗔痴都犯了。
可正因如此,才顯得他像個人。
衡羿起身幫花祝年收拾桌上的碗筷,結果卻被她一把奪了過來。
「你不用討好我,只要你住在書房一天,我是不會給你好臉色的。你別看我男人打我,就覺得我好欺負。我打不過他,還打不過你嗎?」
衡羿聽完忽地笑了一下,他的小信徒真有意思。
花祝年覺得他莫名其妙,叉腰說道:「你笑什麼?沒見過女人被打嗎?這有什麼好笑的?」
衡羿連忙解釋:「花大娘,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來不覺得,在體力懸殊的情況下,男人打女人,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花祝年不再理他,端著碗筷轉身就走。
但可能是心情不好的緣故,走到門檻的時候,不小心被絆了一下。
嘩啦一聲,所有的碗筷都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稀碎。
碎瓷片像剝掉的大蒜皮一樣,白花花地聚成一攤。
花祝年轉過身看著衡羿,衡羿若無其事地看了看後面。
她走過去踹了他一腳,怒氣沖沖道:「你剛剛怎麼不幫我!這下好了,全都摔碎了。還要重新買,我哪有那麼多錢?不買的話,家裡用什麼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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