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爺委屈道:「我也沒說逼女兒家人,就只是去見見嘛,誰知道,她連見都不願意見。本來兩家都說好了,縣令那排場給得老足了,結果你說她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唉,我這下可把縣令給得罪狠了。」
花夫人冷笑道:「你活該!閒得你蛋疼!女兒說讓你給她找婆家了嗎?女兒又沒說,你自己老瞎比乎乎地亂操什麼心?你只記得答應縣令,就不記得問問女兒願不願意去?」
花老爺抱著桌子腿心虛道:「這,我這不是,想逼她一把嘛。萬一成了呢?」
「你逼成了嗎?現在女兒脖子上都一道上吊的印子。如今,你老實了吧!」
花老爺垂頭喪氣道:「老實了,能不老實麼?我今晚出去,就是給她收拾爛攤子的。」
花夫人諷刺一笑:「你少他媽的在這裡裝相!你給女兒收拾爛攤子?那明明是你惹下來的爛攤子。你個殺人不用刀的老頑固,自從女兒差點被你逼死,我看見你就恨不得撕碎了你!」
花老爺捂著臉哭訴道:「你還要我怎麼樣啊?你看我腦袋上這大水泡,就是為了哄宋縣令開心,故意出了個丑燙的。這親事沒成,自然不能說是縣令兒子不好,要說咱女兒沒福氣。我在外面也難做啊!」
花夫人冷笑道:「你自找的,燙死你才好呢!你要是再逼女兒嫁人,我跟你沒完。」
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氣,回家又受一肚子氣。
花老爺的情緒也有些上頭起來:「沒完就沒完!我還就這麼跟你說,十六歲的時候,我就該趁她不懂反抗,早早地把她嫁出去。你看看那個跟她同歲的陸雨簾,人家今年都生娃了!就她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天天捧著書本看,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東西。又不能去參加科舉,一天天地閒在家裡。」
花夫人拖下鞋來走到桌子底下,指著花老爺的鼻子罵道:「老狗日的,你給我出來!出來你看我楔不死你!」
花老爺在裡面縮縮著:「我不,我偏不出去。你打我,我也得說實話。她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再不嫁,就真嫁不出去了。到時候,外面那些男人,都是別人挑剩下的。」
門在這時候被丫鬟惜柳推開。
花祝年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地的狼藉,以及衣冠不整、髮髻凌亂的爹娘。
花夫人把鞋穿好,胡亂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過去將女兒攙扶了過來:「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
花老爺見機也從桌子下面爬出來,踉蹌著過去對著女兒諂媚道:「那個事兒啊,爹已經幫你擺平了。你放心,以後沒人敢再讓你去見什麼人了。咱們想看書就看書,不想嫁就不嫁。」
花祝年蒼白的臉上,顯露出幾分溫柔的笑意:「謝謝爹。」
花老爺剛被女兒謝,就又開始賊心不死道:「不過,女兒啊,爹還是想問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啊?要是不喜歡官宦之家,你願意嫁商賈之家也行,爹都能給你找。」
花夫人照著花老爺頭上的大水泡,猛錘了幾下:「找找找,給你找個爹你要不要啊!」
花祝年柔和脆弱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天真小女兒姿態的幻想:「不喜歡的話,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嫁,喜歡的話,犯上作亂的匪徒也嫁!」
衡羿在虛空鏡前,內心五味雜陳。
鏡中的女子,一語成讖。
日後,她果然嫁了個犯上作亂的匪徒。
還嫁了兩次,兩個都是。
花老爺頭疼地說道:「你這話說的,匪徒有什麼好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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