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提燈前行,暖黃色的光映在步道兩側堆砌的皚皚白雪上,如漫漫玉山堆疊,前路長得仿佛一眼望不到頭。遠處飄來渺茫的絲竹樂聲,是乘月樓上季祐風在宴飲群臣,更遠的夜空上時不時乍起一蓬流光,有人在放焰火。
沈憶身前身後簇擁著浩蕩的鳳駕,卻還是覺得這條路上只有她一個人。
恍惚間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除夕,她一邊百無聊賴地守歲一邊打哈欠,猛地想起一個孤身在異國他鄉的少年,便尋了個由頭跑出來,去了和光堂。
和光堂靜悄悄的,她敲了門,過了一會兒,沈安來給她開門,只見院子裡一片漆黑,只有窗前搖搖半盞黃燈,映出一片兒人影,半點沒有除夕的喜慶。
她進了屋,窗前執卷的少年抬起眼來,黑眸黑髮白衣,還是冷冷清清的模樣:「你怎麼來了?」
她笑嘻嘻的,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掂出兩壺酒和一個兩層小食盒:「還能來干什麼,當然是陪你過除夕了!」
少年重新低下頭看書:「你應當在宮中守歲,不該來此。」
沈憶大喇喇往他對面一坐,逕自掏出小菜酒盅:「你懂什麼?你遠道而來,這是我大梁的待客之道!」
她一張嘴慣會胡說八道,阿淮拿她沒辦法,只好收了桌案上的筆墨紙硯,擺上她鍾愛的小酒小菜。
沈憶同他碰了杯,好奇問道:「往年你都是怎麼過除夕的?」
阿淮想了想:「也是守歲,跟現在一樣。」
沈憶道:「跟誰一起?」
阿淮搖頭:「就我自己。」
沈憶疑惑:「那你怎麼玩雙陸投壺,怎麼賭錢呢?」
阿淮頓了頓,面露比她更加茫然的疑惑:「不是守歲嗎?怎麼還玩雙陸投壺,還賭錢呢?」
沈憶一愣,然後噗的一聲,拍著腿上氣不接下氣地笑起來。
她笑得肚子疼:「哎呦……不是,你個呆子!誰家守歲是真的在那傻愣在那啥也不干吶?肯定是要找些樂子打發時間的嘛!」
她簡直樂死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玩的人。
看起來成熟穩重,一本正經,像個小大人一樣唬人得很,結果呢?從小到大沒上過花樓,沒聽過小曲兒,沒斗過蛐蛐賭過錢,整日就知道練武看書看書練武,跟一張白紙似的。
少年耳根染上薄紅,硬撐出一副淡漠的模樣:「投壺罷了,誰還沒投過了。」
以前他還小的時候,隨著爹娘在邊關過除夕,大傢伙兒熱熱鬧鬧的,划拳喝酒投壺,一鬧能鬧個通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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