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一怔:「你怎知他心有所屬?」
梁頌提壺續茶,細細的水流自尖而彎的壺嘴中傾瀉至杯中,水聲叮咚清越,他隨意道:「自是他告訴我的。當時你被軟禁朝陽宮,他來尋我助你脫困,我當時因為嘉禾之死萬念俱灰,是他同我說,他也曾看著心愛之人死去,也曾因此失意潦倒,一度皈依佛門六年。」
沈憶微微失神。
原來這才是沈聿當年執意出家的真正原因。
「他同我說,他出家,我酗酒,其實都是逃避的藉口罷了,只會讓心愛之人白死。若真是深情,要麼,為她而活,要麼,為她而死。」
梁頌輕笑了聲:「倒是瞧不出,你這兄長素日瞧著冷心冷情,實際上竟然是個大情種。」
沈憶也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十分牽強,像是有人掰著她的臉硬扯出來的一樣。
梁頌的眸光落在女人握著茶杯的手指上,粉嫩瑩潤的指甲已經隱隱發白,也不知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短暫寂靜過後,他忽得問了一句:「阿野,你,你該不會是喜歡他罷。」
沈憶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梁頌便懂了。
「這可真是……」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他啞然失笑,「身邊守著阿淮,你竟會移情別戀,看來果真是舊不如新了。」
沈憶道:「季祐風不是阿淮。」
梁頌驀然愣住了:「你說什麼?」
沈憶道:「具體內情我不知,但我可以肯定,當年去梁宮為質的人,並非季祐風本人,而是旁人假扮成的。」
這消息太過匪夷所思,梁頌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怒叱了一聲:「卑鄙狡詐,陰險小人!」
用腳想也知道這大魏皇帝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是擔心兩國萬一開戰,大梁言而無信,將他們那金尊玉貴的四皇子扣下做人質。
他們大梁才不屑做此等卑鄙無恥之事!
梁頌又問:「既然質子不是季祐風,那是誰?」
沈憶道:「我亦想問你,當年我同他鬧得不歡而散之後,燒得稀里糊塗,也不知道他何時走的,你們送他離梁時,可曾發現什麼他身份的線索?」
梁頌看了她一眼,卻是反問了一句:「他當時那樣待你,你如今竟還想找到他?」
沈憶抿了抿唇,沒說話。
梁頌語氣忽然冷下來:「別找了,且不說我們根本毫無線索,你找也找不到,他也根本不值得你如此惦記!」
沈憶看著他,輕聲道:「我只是想問他一句為什麼,僅此而已。」
可這樣一句稀鬆平常的話,男人卻仿佛像是突然被踩了逆鱗,額角的青筋瞬間爆了出來,他盯著沈憶,一字一字道:「我說了,他不值得你這樣,忘了他。」
沈憶詫異而茫然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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