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要了。」李硯禧答完轉身就走,「我先走了。」
扶螢看他從門裡出來,又抬步往正房裡走。
他看她背影一眼,急急忙忙跟上,腿瘸得更厲害了。
畫綠擔憂多看幾眼,沒敢多問什麼,看著正房門緊閉了,趕緊退回屋裡。
扶螢也回到了房中,脫了斗篷圍脖隨手扔在一旁,雙手捧著僅剩餘溫的暖手爐,坐在羅漢床上,臉仍舊沉著。
李硯禧放下梅花,瘸著腿將防凍瘡的藥膏翻出來,跪在她腿邊,輕輕捧著她的手,用冰涼的指尖給她塗抹藥膏。
她的目光在他的濕透的衣裳和頭髮上掃過幾眼,將塗好藥膏的手收回,淡淡道:「滾出去跪著,跪到什麼時候我氣消了,叫你起來了,你才能起來。」
「是。」李硯禧的手凍得紫了又紅,哆嗦著放下那瓶藥膏,又瘸著腿往外走,噗通一聲跪在風雪裡。
院裡的丫鬟們聽見動靜,都悄悄從窗縫裡看,都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他又是如何惹小姐生氣了?」畫綠喃喃一聲。
寫春原還在盯著手暖看,聽這話,一下從床上起來,也朝外看去,急忙轉身去找衣裳:「我去跟小姐求情。」
畫綠趕緊攔:「你自個兒都病著,如何去求情?他是什麼驢脾氣你不知曉?說不定又是犯了什麼大事,否則小姐怎會這樣罰他?你去只會連累自個兒!」
「可即便是犯了天大的事也不能這樣罰啊,他進來時衣裳便是濕的,又這樣跪,不是要他的命嗎?」寫春套上外衣,匆匆往外走,「不行,我得去勸勸。」
畫綠慌忙也跟進去,一起敲響了正房的門。
「進。」扶螢正舉著書冊,卻是一個字都未看進去。
寫春和畫綠一前一後進門,一起跪在了她跟前:「小姐,不知硯禧犯了什麼事?」
她放了書冊,冷冷道:「你們不需要知道。」
寫春和畫綠心中都是一緊,寫春硬著頭皮繼續道:「雪越發大了,這樣跪下去會出人命的。」
「就算出了人命又如何?他是我李家的奴才,簽了死契,這輩子生是我李家的奴才,死是我李家的死奴才,我叫他死,他就得死。」
「他對小姐忠心耿耿,無論如何都罪不至死啊。」寫春眉頭快皺到一起了。
扶螢輕笑一聲:「他不死,你代他死嗎?你現在出去,代替他在外面受罰,我就饒過他。」
畫綠大駭,慌張道:「小姐小姐,寫春她燒糊塗了,腦子不清醒了,她不是有意的,您莫怪罪她的胡言亂語。」
解釋完,她又去拽寫春,匆忙將她拽出了房門,才低聲罵:「你趕快打住吧,你看小姐都氣成什麼樣子了?你難不成真要替他受罰?」
寫春看一眼跪在雪中的人,輕咳幾聲,還是抬步回到自己的住處。
畫綠鬆了口氣:「你有情有義,求一句情便夠了,可千萬別將自個兒的命搭進去,不值當。」
「我知曉。」寫春看著手暖,蹙了蹙,終是回到床上躺下。
雪果然越來越大了,在李硯禧身上落下的突然化不開了,全堆積在他身上,要將他蓋成一個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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