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颺無聲揮手, 兩人識趣退下。
他慢慢行到銅鏡前, 案几上擺放的素日裡江婉瑩用的胭脂水粉。
他的眼光悲傷游移至妝奩, 探手將妝奩打開。裡面空空如也,竟然沒有一件珠釵首飾。
剎那間,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或許如上次那般, 將金銀首飾送與了何婆婆。
一股不甘心蒙上心頭,他怒氣沖沖行到聯通的耳房內。
他送江婉瑩那兩箱金子的紅木大箱,靜靜擱置在原處。
她如此喜歡錢財, 怎會捨得這些金子。
蕭景颺掀開了紅木箱蓋子, 空無一物的箱口倒像是猛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似要將蕭景颺一口吞下,咬得他的心口劇痛無比。
他踉蹌衝到另一口箱子前, 怒掀箱蓋。一模一樣的血口, 將他最後的奢望撕扯得粉碎。
他紅了眼眶, 喉間艱難滾動,唇角顫抖著哽咽道:「竟是真的, 原來你從未對我有過真心。」
他無力抵擋痛徹心扉, 只能咬破了嘴唇分散痛楚。
染血的紅唇,似有無盡的痛苦。他哭笑著, 揮拳一拳一拳砸向身旁的樑柱。
江婉瑩這個女人,竟然敢欺騙他的感情。她想棄他而去, 逍遙自在過日子。她妄想,天涯海角他也要將她捉回來。
困在這無情無義的宮牆裡, 讓她受儘自己的折磨。
不知多少拳下去,手背早已皮開肉綻。比起心上的疼,皮肉之苦算什麼。
「哎呦,陛下,您這是在作何啊!」郝守信突然進來,瞧見陛下自~殘,慌忙過去阻止。
蕭景颺停下揮動的拳頭,如同一隻搏鬥敗下陣來的猛獸,虛弱不堪道:「這些金子如何能運出了皇宮?」
郝守信手忙腳亂掏出娟帕,替蕭景颺包紮手背,心疼道:「老奴哪知為什麼,陛下若有疑惑,老奴這便命人去查個清楚。」方給娟帕打了個活結,蕭景颺煩躁抽走手掌,咬牙切齒道:「那就去查,給朕查個清楚。究竟是誰,在幫悅妃往宮外偷運黃金。」
「是,老奴這便去。」郝守信從未見過陛下如此失態,慌裡慌張衝到了殿外。
蕭景颺跌跌撞撞來到床榻前,呆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四周隱隱飄散著她殘留的氣息,好似一張無形的羅網將他緊緊裹困住。一呼一吸之間,收縮不止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憋得他脖間青筋暴起,面紅耳赤難受地咳嗽兩聲。一顆淚迅速滴落,他哀傷自語道:「原來兩情相悅,是這般不易。縱是真心,也換不來你的真心。」
他重重跌倒在榻,過往種種的歡愉紛沓而來,一刀一刀凌遲著他的心房。
從他坐上太子之位,便未有一日鬆快過。先皇的嚴苛與局勢的迫不得已,皆讓他時時警醒不敢有一絲懈怠,更不敢貪心兒女情長之事。
直到遇見江婉瑩,他以為自己身為帝王足夠強大,可以保護想要保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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