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夏尚儀的傷,江婉瑩不敢耽擱自行去往藏書閣。
郝守信親眼瞧著江婉瑩的身影沒入藏書閣,對隨行的宮人囑咐兩句:「都機靈些,好生伺候陛下。」撂下話,撩起袍擺急奔了出去。
一束晴陽斜灑穿透過書架,浮起的塵埃飄搖未定。
江婉瑩逆光看去,蕭景颺立在一排書架前。面如冠玉含笑淡然,手裡正翻閱著一本書籍。
若非他身上的龍紋錦袍,乍看之下仿若寒窗苦讀的翩翩書生。溫潤如玉,一派謙遜有禮的和善樣。
纖長的手指緩緩翻過書頁,似有博學多識經手而過。
不知怎地,驀然想起與蕭景颺初識那日的場景。
那時,她便認定那是雙舞文弄墨的好手。果不其然,那雙手揮毫潑墨間便可定人生死。
一想到,竟然能讓這天下的帝王為她傾倒。滿心滿眼的春風得意,難以自已地咬唇偷笑。
蕭景颺看得入神,尚未發覺江婉瑩步步靠近。
她繞到蕭景颺身後,滿眼好奇探頭去瞧。這書上究竟寫了什麼,令蕭景颺如此入迷。
江婉瑩方瞧見「崔鶯鶯」三字,蕭景颺瞥見書上映了半面影子,做賊心虛般猛地將書籍合上藏到了身後,語氣略亂:「你,何時來的?」
江婉瑩愣愣抬眸,直勾勾盯著滿臉尷尬的蕭景颺,嘖嘖調侃道:「想不到陛下,堂堂一國之君,竟喜歡這種風花雪月的戲本子啊!」
嘴上雖在戲弄,實則有些心慌意亂。
她還瞟見了「雲雨」兩字,想必蕭景颺正看到張生與崔鶯鶯夜會行席衽之事。
蕭景颺收起了尷尬,厚著臉皮將那本《西廂記》放回書架原處。而後陡地抱住江婉瑩,戲謔笑道:「膽子真是肥了,都敢取笑朕了。」
江婉瑩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心驚肉跳。
這要是被汪太傅撞見了,可如何是好。手忙腳亂推搡著,心急如焚求道:「快放開我,當心被人瞧見。」
蕭景颺俯首一面欲要索吻,一面滿不在乎道:「朕看何人敢亂瞧?」
江婉瑩撇過臉躲開,心慌吐出三字道:「汪太傅。」
蕭景颺見她躲閃,故意捉弄道:「太傅即便見了,又如何?」
這不可一世的態度,不由惹惱了江婉瑩。
他是皇帝無人敢置喙,她的臉面自己得護著。立時娥眉一擰,板臉嗔道:「陛下這麼不將我當回事,隨意當著外人面肆意輕賤於我。什麼花言巧語,不分尊卑,骨子裡分明當我是個樂子。」越說越委屈,聲色不由哽咽。
蕭景颺手足無措鬆手,規規矩矩杵在一旁,低三下四哄道:「你別惱了,朕昨夜之言並非戲言。那個,今日汪太傅不入宮,與百官登門弔唁誠親王去了。」
江婉瑩一臉倔強不言語,聽他一解釋這火也便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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