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念起蕭景華,不免悵然神悲。
溫香軟玉在懷,怎捨得徒增她的煩惱。末了,不願騙她,只說了寥寥數字:「誠親王暴斃。」
入宮後兩耳不聞窗外事,江婉瑩並沒聽說過誠親王抱恙之事。可從前在侯府倒是有過耳聞,當今陛下與誠親王親如兄弟。不然也不會一登基,便加封誠郡王為親王。
也難怪了,畢竟是喪弟之痛。江婉瑩合計著說一些寬慰話,琢磨半天滿腦子只有「節哀順變」四字。
方欲啟齒,卻聽蕭景颺難過道:「朕視他為親兄弟,他怎能這般對待朕。」
江婉瑩不知緣由會錯意,以為是蕭景颺接受不了誠親王英年早逝。心疼安慰道:「人各有命,或許這就是誠親王的命數,陛下不必耿耿於懷。」
「命數?」蕭景颺喃喃自語,失神片刻。
江婉瑩一心寬解,耐心又道:「那時家道中落,在侯府過得艱難,便一遍又一遍寬解自己。一切皆是命數,或許認命了這日子便好過些了。再不濟,哭上一通,總能好受些。」
情不自禁想起逝去的至親,心口一沉輪到她難過起來。鼻尖酸澀,立時瞳中盈滿淚水。
蕭景颺低眸,見她盈盈欲淚。慌道:「是朕不好,不該勾起你的傷心之事。」手忙腳亂抬手去拭,淌落出來的淚珠。
江婉瑩破涕為笑,他的在意似乎撫平了多年來的苦楚。
「景颺。」江婉瑩小聲膽怯的直呼其名。向來沒有他的命令,江婉瑩絕不敢這般喚他。
蕭景颺勾住她的柳腰,緊緊貼身而擁,溫柔回道:「從今往後,只有你我二人之時,喚我的名字便可。日日做帝王稱寡人,無趣至極。我不要做孤家寡人,阿瑩,我想與你做一對尋常夫妻。」
這般肺腑之言感動之餘,不禁令她有些鬱悶。她一個末等才人,即便日後升了位分左右都不過是個妾室。唯有皇后之尊,才配與皇帝並肩而立稱為夫妻。
念著蕭景颺痛失親人,便附和著逗他樂。在他懷裡蹭了蹭,如同一隻賴在主人懷裡的懶貓兒,軟乎乎裝傻道:「尋常夫妻什麼樣?」
蕭景颺思量幾夕,勾起她的一縷青絲把玩著,一本正經道:「我雖不知旁人夫妻是哪般,見慣的聽多的,大都是相敬如賓。若是夫妻間如待客一般,既為客不免生分。我希望你我之間不拘禮數,隨性而為。你不必當我是帝王,小心翼翼曲意迎合我。你我平等不分尊卑,全拿我當你的漢子即可。」
與蕭景颺相識不足八月,他天生的矜貴素來不由自主讓她仰視。如今說要與她不分尊卑,聽聽罷了她可不敢當真。他是皇帝,這裡又是規矩森嚴的皇宮。她可不願一不留意,讓有心人捉了把柄去。
蕭景颺見她沉默不語,只道她不信。設身處地一想,以她的一向謹小慎微的性子定當沒這個膽量。如此倒是他強人所難了,又好聲好氣哄道:「你願喚什麼喚什麼,總之別委屈自己就成。」
江婉瑩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眼光落在他胸膛上的抓痕。那紅痕破了皮,隱隱滲出血色。縱是無心之舉,此情此景生出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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