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幅樣子太平靜了,溫和注視著鈴鐺,眼底卻一片冷意,她偽裝得太好了,一派歲月靜好,手指卻漸漸用力,指甲幾乎要嵌進鈴鐺下巴的肉里。
疼……
鈴鐺心尖都跟著顫起來,溫柔的姐姐撕破假面,露出內里修羅面孔。
她鼻尖開始泛酸,眼眶也紅了一圈。
「痛嗎?」
許平湊近了些,說話間氣息撲倒鈴鐺臉上,止不住的疼。
鈴鐺可以忍的,她眨眨眼睛,想說不疼,這種**上的痛苦遠遠抵不上許平的痛苦。
可眼睫撲閃兩下,一顆晶瑩的淚珠忽然就那麼墜了下來,像是黑夜裡折了翅膀的雀鳥,直直落到了許平的心裡,她鬆了手。
許平不該問她疼不疼的,她應該再用力些,指甲嵌進肉里弄出血來鈴鐺也不會喊疼,更不會哭。
可她偏偏湊過來低聲關切問了句『痛嗎』,輕得像一根羽毛,偏偏癢到了鈴鐺心上。
她的淚腺根本承受不住,眼淚越過強鎮鎮定不停眨著的眼皮洶湧而下,連線珍珠似的滾落下來。
她難為情地低下頭,覺得自己矯情又狼狽。
怎麼可以哭呢,明明一點都不疼……
「哭得好漂亮。」頭頂傳來一聲嘆息,許平單手將鈴鐺抱入懷中,她的懷抱和鈴鐺想的一般溫暖,叫她哭得更凶了。
人其實是一種很賤的東西,不管不顧的時候是一株堅韌的野草,怎麼都能活下去;可一旦安慰幾句,整個人都脆弱起來,像一枝細嫩的白牡丹,仿佛輕輕一折就能剝奪她的性命。
許平輕捏著鈴鐺的後脖頸,沿著脊骨一遍遍安撫下去,「她們都在看你,你哭得好大聲,哭得我的心都要化了。」
這根本不是安慰!
鈴鐺從許平肩膀上抬頭,她哭得很糟糕,以至於許平肩膀那塊布料上都是水痕。
她眼睛紅紅的,下巴上幾個月牙印明晃晃的印上去,紅了一片。
鈴鐺有些不知所措的別開眼,跟只不懂事的兔子似的。
「我不想的……一點也不疼……」她連話都說不清了,嘴卻硬得很:「我是被沙子迷了眼。」
許平緩笑一聲,「那我給你吹吹,吹吹就好了。」
話音剛落,鈴鐺便感覺到眼皮上一陣涼風襲來,吹的她眼皮眨了又眨還是不敢睜開。
「別吹了,我好了,我們快進去吧。」她揪住許平的衣擺,小聲道。
她們再度並肩走進醫院,還是那個護士在崗,見著她跟看見老鼠的貓急急忙忙地小跑著過來。
劉護士一臉費解:「你還敢來啊?」
昨天要死要活要出院,讓她挨了常醫生好一頓罵,雖然一開始錯在她,可那也是患者主動問的不是。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