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真好。」她笑著點頭,又一挑眉,「但你是不是也在告訴我,後繼有人,讓我死而瞑目,趕快走,別占著別人的身體。」
周景雲忽地笑了,不承認也不否認,說:「娘娘聖明。」
她再次哈哈笑了。
笑聲又停下來。
「你去叫張擇來。」她說,「我有事問他。」
周景雲神情微僵:「有什麼事跟我說,我來跟他說。」
「怎麼?怕他發現我是誰啊?」她問,又一笑,「讓他見見啊,不能只知道姐姐,不熟悉妹妹。」
說罷臉一沉。
「周景雲,我只是告訴你一聲,你去還是不去,不影響我做事。」
她如果要自己走出去,他也沒辦法攔住她,更何況她還有不走出去都能做到的本事,周景雲低下頭應聲是。
「你們侯府還有什麼好吃的,拿來我嘗嘗。」她忽然又說,看著周景雲,「以前你從不宴請我的,如今能在你家吃吃喝喝,可見,死了,也是有好處的。」
周景雲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我們先前進獻,你也看不上。」
「先前的進獻,你又不用心。」她說,微微笑,「如今我給你用心的機會。」
周景雲看著她,點頭:「好。」
看著那女子進了室內,周景雲也向外去了,莊夫人站在廂房窗邊,忍不住輕輕嘆口氣。
世子與那人的情義,也不一般。
是啊,當初周景雲能來主動說接走阿籬,是為了蔣後,不忍蔣後背負惡名,想要挽救那些因此遭受劫難的人。
那現在,世子又是因為阿籬對此人如此嗎?還是他本心愿意如此?
時間久了,他還能分清他到底是為了誰嗎?想要誰留下嗎?
含涼殿孩童的笑聲響起,皇帝抱著孩子向內去。
「陛下,別總是慣著他,讓奶媽們抱著哄睡就好。」白鍈叮囑說,又揉著胳膊,「他真是越來越難帶了。」
皇帝將孩子往上一拋,又引得孩子發出咯咯笑。
「哪裡難帶,我們寶郎多聽話,你們就是不會哄他,總是讓他哭。」皇帝跟著笑說,又看白鍈,「你不用來,免得他鬧起來不睡。」
白鍈面色慚愧:「我明明是從小就帶孩子的,反倒不如陛下,臣妾怎麼這麼蠢笨。」說著看向一旁的桌案,散落著奏章,「還要耽擱陛下政事。」
提到這個,皇帝看向桌案。
「什麼政事,是荒唐事。」他說,「李成元自己把自己劈死了,李家的人還有臉要追封。」
說著示意白鍈。
「你替朕回絕他們。」
白鍈神情慌張,就要跪下來:「臣妾萬萬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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