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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斜躺著閉眼似乎睡著的金玉公主,深深一禮。

「沈青本想在公主面前留幾分體面,只是最終還是來求公主垂憐了。」

金玉公主閉著眼嗤笑一聲:「你來晚了,十天前的我還能垂憐你一下,現在的我,自身難保,也要等著皇帝垂憐了。」

這話看似在諷刺沈青爽約,但實際上是在發泄自己的怨氣。

沈青說:「公主說笑了,您是大周的公主,你身上和陛下一樣流著天子血。」他說到這裡一笑,「你們姐弟之間,怎能說垂憐呢?」

雖然這話聽多了,但好聽話總是人人愛聽的,尤其是那句,她和陛下一樣流著天子血,金玉公主睜開眼,看沈青一眼。

沒錯,她和陛下一樣,都是先帝的孩子,不過是因為長陽王是男的,才當了皇帝。

如果她是男兒身,哪裡輪到長陽王。

流暢的念頭從心底湧出,金玉公主不由吐出一口氣。

「是啊,我和陛下是親姐弟,但遇到事,他只會埋怨我,訓斥我。」她說,嘆氣恨恨一聲,「六郎真是一點都不像父皇,白妃有孕身體不舒服,沖我發什麼火。」

說到這裡她聲音一頓,覺得有些不對,好像不該說這句話,又好像已經說過這句話了。

然後看到面前的沈青,眼神好奇。

「我聽宮裡幾位舊友說,皇帝身邊有位妃子相伴,皇帝走到哪裡就帶到哪裡,上朝的時候也在隔壁陪同,恩寵無比,這白妃是什麼出身?我在外多年,只知道陛下當長陽王時娶了楊家女。」

在沈青說話的同時,金玉公主在心裡把這些話也說了一遍,就好像已經聽過一遍。

這不奇怪。

這是她早就摸透這些男人的心,他們嘴上說得甜言蜜語,卻只會為權勢動心。

她似笑非笑看著沈青:「怎麼?想要去攀附這位皇帝身邊的寵妃?」

沈青哈哈笑:「公主說笑了,在沈青眼裡唯有公主真可靠。」

金玉公主點點頭,只覺得心裡通透無比:「是,靠著皇帝恩寵不過是狐假虎威,再有權勢,也是空中樓閣,一場空,比如先前的蔣後。」

她說到這裡笑了笑。

「如果蔣後有我這種身份,此時依舊穩居高位,你哪有機會重回京城。」

沈青鄭重施禮:「公主說得對,所以沈青才說,公主才是我們大周最可靠的女人。」

對他的吹捧,金玉公主沒有得意,而是皺起眉,想到一件忽略的事。

先前真是被那群和尚氣瘋了,只顧著跟他們撕扯,這件事的源頭還是在於皇帝對白妃的寵愛。

蔣後就是靠著皇帝恩寵獲得權勢,而現在白妃也有這個跡象。

如果不是因為白妃,皇帝也不會三番兩次訓斥她。

不能這樣下去,否則陛下真會對她生厭。

她看著沈青一笑:「這些好話就不用說了,我都聽膩了,讓我聽聽你的琴,靜靜心。」

沈青應聲是,取過琴放在膝頭,錚錚彈起來。

琴聲迴蕩,站在室內的阿菊,門外的侍從們都不由沉浸,心中讚嘆,果然不愧是當年先帝親封的琴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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