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女子。
長得不是煙花女子那般艷麗,也不像大家閨秀那般端正,非要找個形容,東陽侯夫人只能冒出天生地長這四個字。
那個女子邁進院子裡,或許是孤身一人,再加上家裡的丫頭僕婦都避開了,她就像野天野地里孤長的一顆樹,莫名的荒涼。
「世子說是莊先生弟子的女兒,父母雙亡,由莊夫人撫養長大。」黃媽媽在一旁低聲說,「世子敬佩莊先生的人品,再者…..」
說到這裡黃媽媽不由也看了眼樓下,想著適才見到那位小姐的樣子。
「…..秀雅絕俗,出塵不凡…..」
她有點說不下去世子信上的描述。
一來是真沒看出怎麼秀雅絕俗,二來世子從未這樣描述過一個女子。
世子年少成名,但又年少持重,從不多看女子們一眼,也從未貪戀美色。
定安伯家三小姐也並不是多麼出眾的美人,世子也沒有輕狂不敬。
一個孤女,又是普通人家出身,東陽侯夫人心裡嘆口氣,這件事實在是古怪,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也想不到等來等去,兒子找了這麼一個續弦。
「我也從未逼迫過他。」她帶著幾分哀怨,「但凡他說一句不想,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王公大臣,我都能出面替他拒絕,我也不是計較出身門第,只想他找個可心如意的人,但他怎能先斬後奏…..」
這個女子走進家門,手裡拿著的是兩人的婚書,有當地官府見證,她與周景雲已經在外舉辦過婚禮。
這種荒唐事,黃媽媽以往只在戲台上見過,怎麼也想不到世子會做這種事。
真是人生如戲,世事難料。
「世子信上說了,一來是為了莊先生安心,莊先生時日不多,再者,也是為夫人和侯爺著想,他就要回來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如今清理蔣後餘孽,朝堂換了一半的人,又有各種新關係盤根錯節,萬一又有人拿著婚事來作怪,不能讓夫人和侯爺總去得罪人,人情如紙薄,先帝荒唐,妖后亂政,這十幾年日子不好過,看看當年的伯爵們還剩下幾個,如今雖然說朝堂終於穩定了,但帝心難測,世子這是怕啊…..」
東陽侯夫人嘆口氣,想起這十幾年過的日子,今天這個被抄家了,明天那個被從朝堂上拖走,連一國太子,定了謀逆,說砍也就砍了。
他們這些看起來高高在上的公侯伯爵們,真是提著心吊著膽過日子。
要不然周景雲放著清貴翰林不做,成了親就跑出去讀書,又在外做監學,都是些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使,這是因為他少年成名,被先帝妖后奸佞盯著,只能避出去了。
「人好也成了罪過。」東陽侯夫人說,念了聲佛。
黃媽媽看她臉色稍緩,接著勸:「世子行事有度,他不會亂來,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東陽侯夫人一聲嘆氣:「他有他的道理,我這個當娘的還能怎麼辦,聽他的唄。」
說罷一撐扶手。
黃媽媽眼明手快順勢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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