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怎麼來了?」
聽見聲音,沐恩侯連忙放下茶盞,起身行禮:「臣拜見貴妃娘娘。」
「父親何必多禮,起來吧。」
他聽著貴妃聲音有氣無力,像是在空中飄著似得,有些擔憂地抬頭,看到貴妃的模樣之後更是大驚。他記得上次來的時候貴妃雖也是氣色不好,可不像現下這樣蒼白消瘦,眼眶凹陷,黑黝黝的瞳孔一片死寂,即便這樣也是容色動人,可太過冰冷像是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貴妃娘娘現在可安好?」他擔憂地詢問。
「安好?」禪真望著父親眼中不似作偽的緊張神色,歪了下腦袋輕笑道:「怎麼不好了?有陛下在,我怎麼會不好?」
沐恩侯見她精神似乎好了些才放下心,囑咐道:「娘娘還得多注重下身體,切勿過於傷神。瑞王殿下的事臣也十分傷心,但是逝者已逝,更重要的還是活著的人。聽聞娘娘昏睡這幾日,陛下一直守著寸步不離,娘娘……」
禪真聽他又開始絮絮叨叨,言語中不見為瑞王傷心,反而儘是為陛下說好話,心中一片冰冷。看,這就是她的好父親,她的昭兒病逝她難過傷心在他看來反是不對,只有陛下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她和昭兒算什麼呢?
「父親,您今日來所為何事不妨直說。」禪真強撐起精神,出聲打斷他。
瞧見她面露不虞,沐恩侯悻悻地住嘴。
禪真不想跟他再糾纏下去,她和家裡的關係並不像外面以為的那麼好,父親只念著他的榮華富貴,而她早看透了父親的嘴臉不願多管。
胸口突然湧上一股氣,禪真抑制不住輕咳了兩聲,身邊的宮女綠珠見狀連忙捧上一杯熱茶。禪真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沐恩侯卻沒注意到,他心裡想著家中的囑託,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娘娘可還記得嘉音?」
嘉音?進宮太久,禪真又不願與家裡多接觸,一時聽見這個名字還真有些陌生。想了許久才有點印象,「是三叔家裡的堂妹啊。」
禪真是外室子,八歲的時候才被父親接回家裡,那時候嘉音才出生沒多久,小小的一團被三嬸抱在懷裡。她踮起腳好奇地去摸嘉音的小手,嘉音還向她笑,軟乎乎的十分可愛,和她的昭兒一模一樣。後來她因為容貌出色被父親拘在院子裡不許出門,和嘉音就沒怎麼再見過面了。
想到那個小時候和昭兒一樣可愛的姑娘,禪真心裡柔軟了一些,面色也緩和下來。
「嘉音快要及笈了吧?稍後我讓宮人備些賀禮,勞父親一併帶回去。」
「多謝娘娘還記掛著,嘉音下個月就及笈了,臣先替她謝過娘娘恩賜。」沐恩侯見她言語中似乎對嘉音還頗為喜愛,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進一步試探道,「臣看娘娘對嘉音似乎有幾分喜歡,不若叫嘉音進宮來陪伴娘娘數日,也好給娘娘解解乏。」
禪真沒多想便拒絕了:「不必了,宮中規矩森嚴,她一個小姑娘怕是不適應。」
宮中並不是什麼好地方,宮牆高大綿長,像一方牢籠,將所有人囚於其中,她自知此生都飛不出去了,又怎會將他人拉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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