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從未細想過,畢竟任誰也不會無端去揣測同生共死的弟兄。可如今一旦有了懷疑,更多的細節便一一浮上心頭:他當時追趕的潰兵是護衛對軍主帥的親隨,他們中應該都是近戰的高手,不該有弓箭手。
況且弓箭手是遠程兵,不會落在最後,更不可能越過追趕的大宴軍,落在他們後方。
從那個方向射來的箭,只有一個可能……
江寒之只覺徹骨的冰涼自心口一點點蔓延,繼而沒過他的四肢百骸,幾乎要將他拖入無盡的寒冷中。
他在北境待了那麼多年,從未像此刻這般冷過。
他浴血奮戰,斬落敵首,換來的竟是一支冷箭?
江寒之猛然驚醒,眼底滿是戾氣。
「洄兒弟弟?」
「嗯?」
江寒之睜開眼睛,這才發覺自己又回到了江府。他扭過頭去,正對上了祁燃那直愣愣的目光,少年也不知盯著他看了多久。
「做噩夢了?」祁燃問他。
「唔……」江寒之含糊點了點頭,有些魂不守舍。
「夢到了什麼?」
「沒什麼。」
江寒之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實話,不然定要被當成瘋子。可夢境中的那一幕,卻反覆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令他揮之不去。
「你別盯著我看了。」江寒之道。
祁燃瞳孔偏黑,盯著人看時也不知避諱,帶著極強的侵略性。只不過他這會兒年幼,尚未有在軍中歷練出的壓迫感,長大以後則變本加厲了,盯著人瞧時像是打算撲食一般,讓人看了渾身不自在。
前世在軍中,江寒之就曾因為被祁燃盯急了,與之爆發過一場小規模「戰爭」。
交戰雙方伴隨著「你瞅啥?」以及「瞅你咋地?」這樣無意義的對話,展開了激烈的交鋒,最後因為打架鬥毆,各自領了十軍棍。
「我是想看看你好點了沒。」祁燃說。
江寒之看到祁燃手裡一直沒停的蒲扇,倒也生不起氣來了。這麼熱的天,祁燃也不知給他扇了多久,臉都累紅了。
「行了,別扇了,我不熱了。」江寒之從榻上坐起身,這才發覺身上竟然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
他一手捂住重點部位,臉紅道:「你怎麼還脫我衣裳?」
「大夫讓脫的,你中暑了。」祁燃說著端來一碗綠豆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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