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之走上前推開門,門外的兩人立時停止了爭吵。
「洄兒?你醒了?」女子原本還咄咄逼人的聲音驟然變得溫柔,她上前拉住江寒之的手關切問道:「胸口還疼不疼?要不要讓人去宮中找個太醫來幫你瞧瞧?」
「娘?」江寒之怔怔看著眼前的女子,眼圈不禁有些泛紅。對方看著三十來歲的模樣,保養得宜,氣質幹練,正是他的娘親無疑。
「看給孩子委屈的!」江母回頭瞪了丈夫一眼,而後又溫柔地看向江寒之,安慰道:「洄兒不委屈,我已經教訓過你爹了。」
「將軍,夫人,二公子的藥煎好了。」此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廝走過來,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藥碗。江寒之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小廝是自己的書童小安。
小安自幼便跟在他身邊,比江寒之大了三歲,按理說今年應該二十有三了,但現在看來卻只是少年模樣。
「小安,你盯著洄兒把藥喝了,再讓他好好睡一覺。」江母沖兒子溫柔一笑,拉著江父走遠了些,看那架勢應該是準備繼續朝丈夫「算帳」。
「公子,先喝藥吧。」小安扶著江寒之進屋坐好。
江寒之尚未理清頭緒,怔怔看著小安,只覺十分親切。
小安只當自家公子還是生氣,一邊吹著碗裡的藥一邊哄人:「將軍今日也是在氣頭上才對公子動手。那姓王的小子不管怎麼說好歹是惠妃娘娘的外甥,公子就這麼把人揍了,將軍能不生氣嗎?」
江寒之自幼爭強好勝,又是習武之人,沒少干打架鬥毆的事情。聽小安這麼一說,他約莫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肯定是他在外頭惹了事,回家被父親教訓了。
「小安,你把黃曆拿給我看一眼。」江寒之說。
小安忙放下藥碗取了黃曆過來。
「永寧十二年,六月初二。」
他這是夢到了七年前?
不對,不像是夢,眼前的這一切太真實了。夏日的悶熱,胸口尚未散去的不適,甚至鼻息間的藥香,以及他的父母和眼前的小安,夢境不會這麼事無巨細。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回到了十三歲的時候?
江寒之正疑惑之際,江父又走了進來。他見桌上的藥尚未動過,親自端過來要餵江寒之。江寒之到底已經活過了二十歲,哪好意思讓父親餵藥,忙接過了一口氣喝光了。
「你從前最不愛喝藥,這次喝得這麼痛快,看來還是心中有氣啊。」江父輕嘆。
「爹。」江寒之怔怔看著父親,眼圈不禁又紅了。
他想,娘親和爹若是知道自己在北境已經死了,定然要傷心不已。
江父卻以為他還在委屈,主動開口道:「為父聽小安說了,是姓王的那小子先出言不遜,你才與他動手。此事不怪你,為父今日不該教訓你,給你賠不是了。」
「爹……」
「咳。」江父一手虛指了指窗外的方向。
江寒之立刻會意,知道母親多半在窗外偷聽,要監督父親的「認錯態度」,於是配合道:「孩兒也有錯,動手時不該打他的臉,應該挑著衣服蓋住的地方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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