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依舊遲遲不願意離去，還想再見大孫子一面，大孫子從小就聰明懂事，也是他最不放心的一個。

現在人也見了，話也說了，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必須走嗎？」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聞峻榮也露出了難過的神色。

聞修晏也看向他。

江亦清明白也理解這分不舍，但是他也必須說，他神色嚴肅道：「再呆下去對他的魂魄有損，會影響入輪迴。」

聞峻榮哭了：「爺爺你趕緊走吧，一直當只鬼太慘了。」

聞爺爺：「……」

「爺爺，您放心。」聞修晏神色認真的看著老人，人總是貪心的，不願讓親近之人離開自己，但是他同樣清楚，今日的見面已經是意外之喜，不能再繼續強求。

聞爺爺神色動容：「不急不急，爺爺等到天亮再走。」

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兄弟倆都希望時間能過慢點。

直到天色微微亮起，聞爺爺嘆息著看向大孫子：「修晏啊，以後找到對象一定要帶給爺爺來看啊，你可別不找。」

聞峻榮立刻表示：「爺爺，我覺得有點難，你放心，我肯定找媳婦，到時候帶重孫子給你看。」

聞爺爺欲言又止，到底沒說什麼，身影漸漸變得暗淡，直到徹底消失。

聞修晏手指緊了緊，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他呆愣在原地，神色有些落寞。

一夜沒睡，江亦清困得有些發愣，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聞修晏，只是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聞修晏嗓音沙啞，低聲道：「謝謝。」

江亦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嘆息一聲，手裡提溜著睡著的豬精離開了。

在聞家老宅睡了一覺後，聞修晏情緒終於緩了過來，聽說江亦清要走，主動提出來送他。

江亦清看著他有些發紅的眼睛，點點頭沒有拒絕。

車上，聞修晏忽然開口：「抱歉，之前沒有調整好情緒。」

江亦清聳聳肩：「不需要抱歉，我沒覺得有你有什麼需要抱歉的地方。」

聞修晏愣了一下，隨後又笑了笑：「也謝謝你，讓我見到他最後一面，……曾經的我，沒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