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極抬起頭,黑沉沉的目光直視開平帝:「父皇的賞賜,兒臣不敢不滿,只是,這啟程時間定得太倉促了些,兒臣沒有準備,恐怕倉促之間無法成行。」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朕自然會派人給你,替你料理一切,」開平帝頓了頓,道,「再者說,東陽乃是富饒之地,距離京城亦不過三百里路程,也不是去那邊遠閉塞之處,不必擺出如此大陣仗,忘記帶什麼,朕叫人給你送過去,也就是了。」
開平帝這番話說得親近,如同一個父親在勸慰即將遠行的兒子,然而,滿朝文武都聽出來了:開平帝這是在忌憚武王,一天都不想多留他在京中。余希疃碓掙離。
武王如今軍中聲望甚高,他身邊那位少府寺的少匠又主持修建了靈渠,深受京城百姓愛戴,可以說各方面都是當仁不讓的太子人選。
可是,現在開平帝卻只給他封一個藩王了事,他怎麼可能甘心。
開平帝冒著這樣大的風險,把太子之位保留下來,顯然是心中另有人選,且不管這個人選是誰,他要封這個太子,就必須先把武王遣出京城,否則,武王年輕氣盛,怎麼可能看著另外一個各方面都不如他的人,白白得了他費盡心思也沒能得到手的太子之位?
眾臣心中都如明鏡一般,因此,開平帝惺惺作態,說出的這番老父親般親近的言辭,在承天殿上眾人聽來,也不過是帝王冷血之語罷了。
眾臣都能聽懂,武王又怎麼不懂。
「兒臣明白了。」魏玄極還是沒起來,他接著說道,「既然兒臣要離京,理當同皇兄和皇弟們作別,請父皇准許兒臣前往天牢向大皇兄道別。」
承天殿內靜了片刻。
開平帝臉上堪稱慈和的表情不見了。
楊太師亦是動容,抬頭看了一眼魏玄極。
短暫的寂靜之後,議論聲就如突然驚起的蜂群,轟然布滿整個大殿內部,所有臣子都在和前後左右的同僚竊竊私語,因為太過驚訝,這私語聲顧不上克制音量,合在一起的嗡嗡聲便無法忽視,充斥著開平帝和楊太師的耳朵。
「武親王!」開平帝猛地一巴掌拍在龍椅扶手上,臉上變色,「你說什麼!」
楊太師連忙趕上一步,來到魏玄極身側,將他扶起,一邊將他攔在身後,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一邊對開平帝求情:「皇上切莫動怒,武親王只是一時失言,相信了無根無據的謠言,在朝堂上說出這等匪夷所思的話來。」
楊太師後退一步,壓低聲音對魏玄極道:「殿下,請您慎言。」
魏玄極卻一臉驚訝道:「咦,父皇如此獎賞兒臣,兒臣以為那封奏書,父皇已經看過了,沒想到……父皇還沒看到最關鍵的那一頁嗎?刺殺父皇的幕後主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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