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細想,巨大的惶恐席捲心頭,食不知味地丟了手中碗筷。
枯瘦的手緊緊拽起周恪一路穿過大半個村,跌跌撞撞地急步走著,徑直來到祠堂。
面對強勢的母親,周恪沒掙扎。在他心中母親已死過一次,斷然不敢再讓母親傷心令悲哀往事重演。
天知道他有多想用刀把身體劈為兩半,一半留給母親盡孝,一半給饅頭做他的丈夫。
村里幾個主家手握祠堂的鑰匙,周家一脈子嗣伶仃單薄如今只有周母和周恪,而鑰匙在周母手中。
她摸出鑰匙,將兒子推進祠堂,重重上了大鎖。
這祠堂荒廢已久,平時無人打掃,只有在年關後一次重大祭祀才會有人來,而她狠下心將兒子關進去也是希望他能好好想明白。
隔著門縫她眸光閃爍著淚花,看著兒子的臉,「兒子,你好好想清楚,娘會天天給你送飯,等你想明白了,我再放你出來。」
周恪直挺挺站在那,死死看著母親的臉,隱在暗處的臉色鐵青不發一言。
自那以後饅頭已三天沒見到周恪了,當時他被周恪強制留在屋內,眼睜睜見人出去獨自面對,不知外頭是何光景。
爾後聽到摔碗的聲音急匆匆下樓,樓下早已空蕩蕩不見兩人身影。
心急如焚待在屋內,連口飯也不想吃,想給周母留個好印象,自覺收拾了滿桌狼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漸暗甚至燒了幾個好菜,左等右等不見人來,待月上柳梢回來的卻只有周母一人。
周母臉色冷凝,看向饅頭的神情不太好,總歸顧念著他是客沒太難看,沒吃饅頭做的飯菜,自個兒去廚房燒了。
饅頭和周母在同個屋檐下卻相顧無言,他屢次想親近套出周恪去哪了卻求教五門。
沒了周恪在身邊,他心裡空落落的沒個實處,好在還有肚子裡的孩子陪著。
這些天他也覺出些端倪,周母每日總有一段固定的時間外出,且手臂上揣個籃子。
他瞧得分明,周母在廚房內挑了幾個菜後把白瓷碗島倒扣在上面保溫,尋了個人少的時段出門前左瞧右瞧拐出去了。
這天晚上周母又要外出,饅頭就遠遠綴在身後,寒寂孤月漸升,遙遙照亮一老一大兩道身影。
身為精怪饅頭還是有些本事的,他努力收斂氣息,即便周母再三小心也沒發覺身後有人跟著。
穿過田間地頭,到了一處清泠泠的建築外,饅頭躲在足矣遮擋身形的古樹後探出半個腦袋。
有點冷,他攏了攏身上衣衫,空氣中飄來枯朽的氣息,這建築巍峨古樸,怕是上了些。
月夜下,周母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便抬手扣了扣門環。
為了方便遞飯,她是用一把大鎖鎖上,再在門環栓了鐵鏈,如今只下了鎖將門虛虛撐開一道縫,把裝了食物的碗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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