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佘初白被金屬件生鏽的嘎吱聲吵醒,混混沌沌地睜開眼。
冷冽的晨風從山間吹進來,趴在窗台上透氣的郎澈神采奕奕,又黑又亮的長髮隨風飛揚,淡金色的眼眸警惕地盯著遠方,清晰鋒利的五官線條顯出桀驁不馴的氣質。
大概只有這種時刻,才能瞧出幾分狼的底子。
郎澈耳朵動了一下,靈敏地捕捉到佘初白掀動被子的聲響,回過頭,瞳孔中威嚴的金色立刻融化成溫暖的金色,撲到床上來。
「快點起來啦,我都要餓……」
嘭——!苦苦支撐的床板不堪重負,乾脆地撂挑子不幹了。
佘初白上半身維持著側臥的姿勢,下半身直直墜地。
「……死了。」郎澈摔下去的同時,吐出未說完的話。
佘初白裹著棉被作為緩衝,沒感受到疼痛,只冷冷垂眸,掃向壓在他身上的人。
「你不會餓死,只會被我打死。」
郎澈忙不迭起身,從破開的床洞裡邁出來,佘初白隨即也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去衛生間洗漱。
再出來時,只見郎澈一臉愁雲慘澹地抓著兩塊木板,試圖掩蓋罪證將它們拼回去。
咚咚——門被叩響。
「你們睡夠了沒啊,真虧你們還睡得著。」
佘初白打開門,柳似雲第一眼就看見屋裡榻了的床,頓時如鯁在喉:「……真虧你們還有這麼好的興致。」
佘初白:「真虧你還有心情胡思亂想。」
一夜的房費從八十暴漲到兩百,憑良心講,一百二一張的床還挺實惠。
客棧老闆匆匆催他們去吃早飯,再過一會兒就冷透了。
三人走到一處小廚房,地是泥土地,沒有澆水泥,一張小方桌上擺著包子玉米面粥。
桌邊已有兩名穿戴整齊的登山客在用餐,見有人來,又往緊湊挪了挪。
郎澈昨天因為暈車反胃就沒怎麼吃,此刻是饕餮轉世八戒下凡。佘初白拿起個包子啃,酸酸辣辣,粉絲餡的,味道還不錯。
兩名陌生驢友跟他們搭話:「你們走哪條路?」
柳似雲沒心思搭理,郎澈更是吃得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只能由最不擅交際的佘初白回話:「還沒想好,一般都走哪條?」
「我看你們這身上穿的手上拎的,跟下樓散步一樣。你們是第一次徒步吧?是不是刷到個網紅帖就頭腦一熱跑來了,也沒想過萬一在山裡迷路怎麼辦,去年就有人在這裡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找到。」
柳似雲霎時臉色一白。
「我們才不會迷路,你擔心擔心自己吧。」郎澈不屑地回敬。
佘初白忽然意識到,對他們來說,大自然是神秘莫測的、危機四伏的,但對郎澈來說,是回老家了。
那兩人被這麼一懟,也沒有好臉色了。柳似雲儘量扯出個微笑,擺出謙遜的姿態求教:「那都要準備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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