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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初白也不奢求什麼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要是這狗以怨報德,他死也會拉個墊背的。

走在街上攔計程車,被打橫抱著的佘初白不斷將臉埋低,以此躲避那些打探窺視的目光。

但這種情況他還能藏到哪裡去?頭越低就越靠近郎澈怦怦跳動的胸膛。

死了算了,佘初白想。

診室里,佘初白像塊任人宰割的豆腐捏捏躺在檢查床上,醫生在他腹部各處按按按,問他疼不疼。

「這裡疼啊,是不是闌尾炎哦,去拍個片子,再抽個血。」

佘初白面如死灰地坐起來,問醫生如果八歲時割過闌尾,吃好喝好過了二十年還會不會再長。

醫生哈哈地笑:「上次問我這個問題的還是一個腎積水的大爺,他嫌一個腎不夠用,你要倆闌尾幹啥啊?」

流程走得很快,佘初白又經歷了一次全麻,刺眼的亮光,嘀嘀叫著的聒噪儀器,從輸液管流入神經的涼意。

但這次他並不怎麼害怕。

不僅因為年齡見識的增長,更因為對這一過程有了大概預期,以及醫學科技的大力發展。

如果能打分,他會給這一次的手術體驗打五星好評。

第49章 傻乎乎

佘初白從麻醉中甦醒,映入眼帘的是三張關切的臉。

按緊張程度排序的話,郎澈是因無知而小題大做的魂不守舍,柳似雲是明知不嚴重但還是下意識的隱隱憂患,阿秋則是真麻煩啊我也稍微表現出點不安來合群吧。

探望結束後,病房裡只剩下佘初白和郎澈大眼瞪小眼。當然,還有其他床的病人。

術後需要靜躺六小時,佘初白眼神動了動,郎澈立即會意,將床簾嚴嚴實實地拉了起來。

佘初白張張嘴唇,郎澈俯身靠近,耳朵貼到他嘴邊。

嗓子尚未恢復自如,好在接下來要說的話也不能太大聲,佘初白用幾不可聞的氣音緩緩說道:「銀行卡密碼是999888……」

由於術前術後漫長的禁食禁水,導致嗓音與氣息都微弱,與佘初白一直以來示人的強悍形象天差地別。

郎澈怔怔聽著,眼底湧上淚光打轉。他覺得佘初白一定是身體很難受很難受,覺得自己快死了才在這兒交代遺言。

「不是,讓你去繳下住院費,你哭個什麼。」佘初白說話時就像台破風箱在鼓動。

郎澈愣了愣,硬生生將掛在眼角的淚珠憋回去。

剛才郎澈去上廁所的功夫,護士來催過款,預繳的住院費扣完了,佘初白不想晚上沒有止痛針掛。

「銀行卡在你那吧。」佘初白提醒。

郎澈點頭。手機卡包證件,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在他身上揣著。

佘初白話說完許久,郎澈依舊站著沒動,他不放心不放心佘初白一個人待著,因此依依不捨挪不動腿。

佘初白雖然憔悴萎頓地躺在病床上,臉上強硬的稜角被弱化了幾分,但語氣還是相當狠辣:「你要是把敢我全部家當弄丟,或者捲款跑路,我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郎澈頭也不回地大步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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