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初白觀看著這演技拙劣的一幕,低嗤冷笑,用腳踢了踢:「還裝?」
地板上的物體像死了一樣寂靜無聲。
佘初白更用力地踹一腳,仍是一動不動,嘖了一聲,蹲下試探鼻息,平穩而緩慢。佘初白瞄了一眼郎澈的酒杯,只剩下一大塊晶瑩剔透的圓冰,又嘖一聲。
人心不似冰塊那般透明好看穿。
即使對心中猜測抱有九十九分的把握,但因為那剩下的百分之一,還是不能武斷下定論。
這個社會還是太法治了。
郎澈醉暈過去,或者裝暈過去的幾小時裡,佘初白扒開剩下的橙子吃了,又叫了一份外賣,大聲外放了兩集情景喜劇,打了兩把手遊,郎澈依然呈現著如同犯罪現場等待法醫屍檢的遺體般的紋絲不動。
佘初白在房間內走來走去,腳趾不時就會撞到那坨障礙物,於是將地上的屍體搬運到了沙發上,自顧自洗澡吹頭,關燈,上床睡覺。
渾身被螞蟻爬了三遍的郎澈偷偷睜開一隻眼,鬆了一口氣,動作很輕地換了一個舒適點的姿勢。
屋裡的燈瞬間亮了。
郎澈抬到一半的胳膊僵硬地停滯在空氣中。
「呵呵。」佘初白冷笑著又關了燈。
接下來的一整晚,郎澈不敢起來活動,因為太餓又睡不去,昏昏沉沉地忍受煎熬。
捱到半夜,直到佘初白沉重的呼吸聲趨於規律,郎澈才悄悄摸摸爬起來,啃點冷麵包,縮回沙發上勉強入眠。
次日清晨,佘初白出門上班。門關上那一秒,腰酸背痛的郎澈立即從沙發上彈射起步,鑽進餘溫尚存的被窩,盡情攤開四肢補眠。
他舒舒服服地占據著床,因為困意而放鬆了警惕,等嗅到那股絕對不會認錯的氣息時,那人的方位已經近在咫尺,陡然睜開雙眼。
佘初白冷酷的面孔高懸在視野上方,郎澈一下驚坐起來,結果就是腦袋撞腦袋。
「我次奧……」佘初白揉著腦門,把少兒不宜的髒話憋了回去。
郎澈正欲找補說辭,佘初白轉身拿起遺忘的平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睡醒把杯子洗了。」
昨天喝酒用過的器具,都還在洗碗池裡擱置著。
郎澈停下慌亂的動作,愣了一下,慢慢躺回枕頭上,難以抑制的幸福感洶湧澎湃,小聲地說:「我知道了。我會做的。」
雖然佘初白已然關門走遠聽不到,但郎澈就覺得,他能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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