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之,或許非是,梅氏姐妹俱死,宰相至死不語,世上再無人證。
「吳相弒皇女之母」一案,終是成了一樁當世與後世的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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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攸進了囹圄的第八天,謝青川全面接管了對梁家審查的刑部職責,朝內正是用人不足的時候,天牢防守便被他抓住了漏洞。
他帶著易容成親信的謝紅淚進入了天牢,親自提審梁奇烽。
她善誅心,謝青川善私刑,梁奇烽死不了,也活不了。
謝紅淚等了二十三年的親手復仇圖卷徐徐展開。
此時一隊輕騎穿過長洛青龍門,馬上年華逝去的中年女子望向繁華的長洛城,馬蹄輕慢,她一路無聲掃望,默不作聲地回到了這座闊別二十三年的故鄉。
大長公主高幼嵐回到國都了,她沒有回吳家,反在霜刃閣的接應下住進了長洛東區的一座農院,和一位年紀不小但身體硬朗的嘴毒神醫做鄰居。神醫雖然叨咕叨,但熱情好客,且眼力過人,一眼看出她懸掛在腰間的香袋有來頭。
「老頭子我是南境人,夫人也是嗎?」神醫摸著鬍子,有些見老鄉的興奮,「我鼻子靈,雖然夫人的香袋氣味很淡,但我還是聞出來了!南境山多蟲瘴密,我小時候天天跟著師父上山實地學醫毒,後來師門一起調製出了效果最好的避蟲藥方,塞進香袋裡縫成隨身藥包,那味道和夫人配著的八九不離十啊!」
高幼嵐輕笑:「是,那我和您同鄉,當真有緣。」
暗中關注的影奴將這對話轉達到謝漆面前。
謝漆正看著鋪展在桌面的梁太妃畫作,聽到這話時,身上的氣壓愈發低落。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黃昏後,請唐維來,接送大長公主進宮,她大概並不想久留這座骯髒過的都城。」
影奴得令下去,窗外的明亮春色在謝漆眼裡一寸寸地黯淡,殘陽如血時,高驪下朝,唐維停務,他們三人分別落座在天澤宮的方桌三角。
夜色蔓延上窗台時,一身騎裝的高幼嵐到了。
三個年輕人都竭力維持平靜,卻仍在高幼嵐的到來前出現了情緒波動。
高幼嵐只在掃到謝漆時腳步有片刻凝滯,目不斜視地前來落座,脊背挺直地朝高驪行了軍禮。
高驪艱澀地請她免禮,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她便開門見山:「臣進國都,原是想在犬子沒釀成大禍前拘走他,來的路上已聽到了他所犯的罪行,若是無從申辯,他之生死,晉之國律定奪,臣沒有異言,倉促進國都有違臣德,事畢臣便自行離開。臣的目的只是如此,陛下和兩位大人有什麼想問的,直說無妨。」
天澤宮中一時靜默,他們三人忽然合手行禮,聲皆嘶啞:「高子固之子/高子歇之子/唐實秋之子拜見大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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