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漆輕聲地和他角色扮演。
「新武器運載來了,我恨不得在攻占雍城中直接把你炸死。如果沒能把你轟斃,以我對晉軍和你的了解,你回懷城小作休整之後,必定又會以夜襲的法子捲土重來。你夜襲了太多回,殺我士兵良多,我一定要想方設法地讓你見閻王。」
高驪被他認真的語氣逗到些許:「真害怕啊,雲皇陛下,我要是真來夜襲,你想怎麼送我下黃泉?靠你那夜裡瞄不准,還跟不上我的破軍炮?」
「如果你來夜襲。」謝漆語氣沉了下來,「我的士兵攔不住你,但我會讓他們纏住你,向我發信號——我將立即把遠程的破軍炮推進,在射程內不遺餘力地對著雍城的方向轟炸——我會用炮火把你和整座雍城炸成廢墟。」
高驪瞳孔一縮:「你在雍城有上萬雲軍,上百架破軍炮,為了殺我,你想把他們一起轟炸成齏粉?」
謝漆跳出了角色扮演,推開高驪的肩膀看他的眼睛:「陛下覺得,雲皇會不會這樣做?」
高驪皺起眉。
他沒有見過雲皇本人,但云皇對晉國所做卻儘是陰惡手段。
三年前韓宋雲狄門,雲國挑動世家紛爭,屠了晉國的滿城皇室。
去年的謝如月刑場,質子云仲離奇掉進刑台路的擁擠人群,被晉人活活踩踏而亡。
雲仲死得越冤越慘,雲皇越能以慈父之名發兵東征。如果雲仲的死真是雲皇授意下的自導自演,那一個能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獻祭出去的冷酷帝王,又怎會把上萬兵民放在眼裡?
何況……高驪發起了多次夜襲,死在他手上的雲軍不止這個數。
他沉默了半晌,抬眼看向謝漆:「會。上萬人,上百破軍炮,這些用來引誘我入瓮,籌碼夠了,用來給我陪葬,也足夠划算。」
謝漆握住他的漆黑長槍,盯著他的眼睛低聲:「密道結實嗎?不會窒息吧?我們來試一試如何?如果我真猜中了,雍城化作廢墟的第二天清晨,雲軍過來驗收成果,影奴們有機會潛入他們的大本營。」
高驪看著他平靜到發冷的眼神,口乾舌燥地反握住他的手:「你這個……小魔鬼。」
謝漆唇角的硃砂痣揚起,回他:「不遑多讓,暴君陛下。」
*
夜半子時四刻,進入六月初四,雍城西門的城樓上飄著一列逆風飄揚的雲國軍旗,旗下是一列森森的漆黑破軍炮。
為首的雲軍主將攥著千里目盯著西門前的平原,即便迫於機械工藝,千里目在夜裡無法看清,他還是死死抓著千里目,仿佛這樣就能抓住無常的勾魂索。
副將在主將身邊,也是緊緊攥著刀柄,夜色越濃越緊張。
許是夜太寂靜,副將忍不住緊繃的神經,打著顫小聲問身邊的主將:「將軍,以往都是子時四刻,那個暴君就趕來了。今晚沒有動靜,是不是太平了?」
主將手心滿是汗,喃喃道:「不來,我們就能多活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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