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在方貝貝背後,暗箭還不敢拔除,只能簡單地堵住傷口被帶著逃亡。
方貝貝不住揚著韁繩,身後追兵和自己下屬的情況都能從頭頂的鷹嘯聲中得知,但他仍不時回頭,看的是許開仁的狀況。
許開仁因傷而面如金紙,每每見他回頭卻都長笑。
「許開仁!你命都要折在這裡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你喊我的名字了。」
許開仁喘息著靠在他肩膀上,馬蹄獵獵,狂風呼嘯,身體隨著逃亡的顛簸奔赴而如流沙,聚而又分,分而重塑。
一條腰帶拴出了相依為命。
「這一局……我贏了。」
「你都快死了還贏個屁!」
「我贏了你,也贏了滄桑正道……」
方貝貝猝不及防,被撲面而來的狂風嗆得滿臉是淚。
逃亡千里天將亮,方貝貝顧不上更多,只想保住許開仁不死,策馬瘋逃直奔霜刃閣總部。
霜刃閣會支持他嗎?支持他徹底背叛世家,背叛主子,帶著外人?
方貝貝在奔逃的長夜裡繃緊了理智,直到破曉時看到了帶隊立在山腹前的影奴們。
方師父在為首等著,往日嘻嘻哈哈的老臉上是肅穆的蕭殺,手裡帶著刀。身後的影奴們都帶著刀。
遙遙一見,方師父高舉手,霜刃閣的入口機關打開,示意他們一行逃亡人回去。
方貝貝忍了一夜的眼淚奪眶而出,到山門前不遠勒馬疾停,背起半昏過去的許開仁踉踉蹌蹌地逃去,身後還有追兵。
他張口就是大哭:「師父!」
老頭子罵罵咧咧地抽刀上前:「回家再說!」
第140章
午後陽光熾烈,刑場上刀箭紛飛,縱橫三條街道全擠滿了觀刑者,謝漆在謝如月嘶啞的聲音里回頭,視線穿過重重叫囂的人海,還沒望到約定好的蒼青鐵甲軍隊。
謝如月血氣騰騰的一番嘶吼激揚,刑場上下被震得死寂。
不遠處穩坐高樓上的吳攸俯瞰著,倒是身邊坐著的工部尚書郭銘德驚得手哆嗦,手裡的酒杯哐當一聲摔下地。
「郭老何必驚慌。」吳攸親自提起酒壺,拿了新酒杯放置在郭銘德面前斟酒,「你我兩家又不曾在科考中動手腳。」
郭銘德微抖著手擦拭花白鬢邊的汗:「是、宰相說的是,老臣失態了。」
吳攸自斟一杯靠近窗台,心情甚好地舉杯,無論刑場有沒有霜刃閣攪渾水,兩個結局都合他的心意。眼下這一出更令他舒心。
謝如月臨陣背主反水,霜刃閣劫囚救人,這萬人空巷下的舉世陳冤勢必要把禮部韓家拖出來鞭屍,輿情沸到這地步,必能將韓家和東宮架到高處,最好的後續便是韓家和霜刃閣爭鬥消耗,各損人力……
他唇角揚起地俯瞰著,伴隨著謝如月沾血的一句「我是被冤枉的」落下,他忽然看到刑場上的影奴隊伍出現異動,一群黑衣影奴護著一個身形高挑的躍到刑場前頭,那人高舉刀,蘊滿內力的嘶吼像平地炸驚雷:
「我是先太子高盛的影奴張忘!」
吳攸始料未及,驀然抓緊窗簾欄。
「我以先太子的仁德之名起誓,霜刃閣絕不做世家走狗!請萬民相信我,相信我主高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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