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手受傷了?」
「嗚嗚。」
謝漆想起了夢裡的殘像,輕喘著低聲問:「是因為扯斷鎖鏈時所致的嗎?」
「你怎麼知道啊,真聰明。」高驪彎腰蹭他耳鬢,眼淚汪汪地拙拙索求貼貼,「我找到你時,你身上全是鐵鏈,找不到機關,我便徒手拆斷了。」
謝漆眼眶驟然酸脹,低頭低聲地笑。
原來夢裡聽到的摧枯拉朽鏘鏘聲不是假的,就是高驪在蠻橫地扯斷捆住他的枷鎖。
那鐵鏈釘在地底,釘得不知多深,得用多大的蠻力才能徒手絳它們扯斷?
「對不起,還是給陛下添麻煩了。」
高驪反手把夜明珠塞回床頭,周遭一瞬又成漆黑,他便在黑暗裡抱緊謝漆,狼吞虎咽地壓著接吻。
謝漆差點斷氣:「……」
「謝小大人,不帶你這麼唬人的。」高驪抵著他,又忍不住抱緊他嗚嗚,「我才不要道歉,我要的不多,只是要你好好的。你不能這麼胡來,我真的、真的遭不住,信不信再來一回我就先被嚇得暴斃了!」
謝漆被他覆壓得動彈不得,喉結滾了又滾,斟酌的話全被他的淚珠淹沒了。
高驪原先還忍著只是嗚咽,直到謝漆抬手放在了他後頸上輕撫,積攢的淚意瞬間潰堤似地傾瀉。
於是他抱著謝漆不撒手,粗硬地嚎啕哭了一夜。
*
天亮之後,一切才歸於短暫的鎮定。謝漆慢慢活動著筋骨,艱澀地從龍榻上撐起來下地,高驪腫著一雙眼睛要給他穿衣服,被堅決拒絕了。
「醒了就生分了就逞強了是吧?這幾天你睜不開眼,藥粥我一口口親著喂,衣服我一寸寸抱著穿,你生分什麼啊?」高驪炸著一頭亂糟糟的蓬鬆捲毛,紅著眼睛捶枕頭,腦子混沌,說話幼稚,「謝漆,你這個拿雄心豹子膽下酒的薄情郎,你好樣的,我上輩子欠了你,你這輩子來跟我討雙倍債的是吧?」
謝漆身上還有些無力,抖著指尖給自己套上衣服,眉目恢復了以往的冷和靜,任由著高驪顛三倒四地嘀咕了一通。
系好腰帶後他到龍床邊彎腰,握住高驪的手腕:「小獅子。」
高驪瞬間老實了,鬆開被捶扁的枕頭,把大腦袋拱進謝漆懷裡示意他摸摸。
謝漆深吸一口氣,舔舔嘴唇摸了兩把:「陛下,您還沒說,謝如月一案如今是什麼情況了?」
高驪的大腦袋在他胸口蹭了兩把,答非所問地貼著他的心跳:「我已令北境軍把東宮圍住了。那該死的高瑱,你被關在文清宮的地下是他幹的對不對?他娘的龜孫,居然還敢睜眼說瞎話說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他的地盤,還有那蛇一樣的狄族聖女,一屋子不是東西……」
謝漆揉著蓬鬆的捲毛,打斷了高驪的絮絮叨叨:「陛下,東宮和世家是一體,我會收拾。現在謝如月怎麼樣了?」
高驪頓了頓,把大腦袋埋得更深了,沉沉地問:「謝漆漆,你是因他進的陷阱,現在站著都打晃,事到如今還想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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