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志禺意識到替罪羊從一開始就確立好了,不是謝如月,也當是謝漆。
如果是後者,不知高瑱是否還會如現在一樣果斷。
如果是後者,不知謝漆是否會和謝如月一樣,認罪認得飛快,心甘情願到赴死也無所謂。
韓志禺覺得換在文清宮的從前,謝漆當和謝如月一樣的。謝如月在伴著高瑱的兩年裡,諸事常有模仿他的影子,至少在過去的四年裡,謝漆護衛高瑱,除了沒主動伺候到床榻上,其他都與後來的謝如月無差。
但在當下,韓志禺再次感到慶幸——幸好謝漆離開了高瑱。
幸好是更天真更易操控,且高瑱更捨得的謝如月。
韓家有此擋箭牌,確實是太合適了。
高瑱在謝如月面前落了淚,謝如月便去頂罪了,無須他多浪費眼淚,他便乖乖地進了天牢。
雖然對這難得天真熾烈的枕邊人有所不舍,但這就是影奴的命,為他而死,隸屬光榮。
兩年科考下來,韓家斂到的資產已讓他感到滿意。
用謝如月換來韓家的余富非常划算,但高瑱沒想到謝如月還能換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十月十四的深夜,吳家的人忽然深夜叩東宮,高瑱經久不曾與吳攸走近,聞訊覺離奇,以入虎穴之心進吳府,卻在吳攸的書房中見到了許久沒見的人。
近乎天崩地裂的驚喜。
高瑱看著那個被捆縛的昏迷中的謝漆,嗓子瞬間乾燥起來。
飛雀一年春獵後,謝漆沒有隨著高驪回宮城,此後高瑱就沒有再見過他。
距他們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了一年九個月,高瑱沉在理之不盡的朝政中,身邊美人能人蜂擁不盡,自詡見過天地之大,能忘懷昔日的背棄人。
然而此時驟然再見,他發現自己的腦子不能轉了。
吳攸在桌案前溫雅地看書,輕笑著把抓到人的來龍去脈仔細相告。
禮部科考之事重大,天牢不止有官軍嚴加看管,吳家也派了高手暗中看緊,今夜發現有人潛入天牢試圖劫獄,便一舉抓獲起來。
吳攸聲稱,他發現是熟人後,一時不知該當怎麼處置,不能放又不敢殺之,更不敢交給皇帝,畢竟這謝漆曾是天子近侍,中樞人都知道皇帝曾經拿他當禁臠,曾經尋他如中邪。吳攸說雖然現在皇帝精神穩定,但他仍然不敢因為這麼個人和皇帝交惡。思及謝漆也曾與東宮關係匪淺,特地請他來商量。
吳攸半真半假地向他求解,事關謝如月,他詢問是否要根據謝漆以劫天牢之舉,判定其為謝如月同黨,一同押進天牢徹查。
高瑱沉默須臾,意識到吳攸特地把謝漆抖落給自己,意在利用自己的舊怨借刀殺人。
但他不殺。
他想把人要過來,冷靜地詢問吳攸所求,以及讓他封緘謝漆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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