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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地面時看到灑落的楓葉,拾取一片好看的楓葉回頭問楊無帆:「師父,現在入秋啦?」

「是,九月了。」楊無帆撿起一片五角的楓葉,撫著葉子上的脈絡,還沒撫盡,口鼻忽然流淌出血,滴落在楓葉上交相輝映。

謝漆連忙低頭攙住他,看著楊無帆手背上的血珠出神:「師父,你……」

「沒什麼大礙。」楊無帆草草擦拭過血跡,反手扣著他前往霜刃閣的群刀冢。

說是群刀冢,其實只是一塊落葉颯颯的林間平地,沒有一塊墓碑,只有一柄又一柄用鐵水澆築進地底的刀柄,每一個刀銘的名字就是一具白骨。

謝漆看著那些林立的刀柄,垂著濃密的長睫半跪下,撫摸過各種玄絳青緗的刀銘:「沒有墳包和墓碑,只有刀證人名啊。」

「是的,刀在人在,人死刀存。」楊無帆帶起他去到群冢的後排,蹲下後撫過手邊的刀銘,「小漆,師父時日不多了,待我咽氣,你將我的玄帆刀澆築在這裡即可。」

謝漆低頭看楊無帆撫過的殘破刀銘,念出了刀銘上的字:「玄坤……」

楊無帆應了一聲嗯,不想主動解釋刀的主人對於自己的意義。只因深刻到荒謬,深刻到他在二十年失憶里還隱約記著這麼個人,收了兩個徒弟,一個照著感覺訓導雕琢,一個直接命名為坤。

深刻到即便忘記了,心魂還是留著頑固的無形烙印。

謝漆忽然問:「師父,來日你想和他做鄰居,這是你以前喜歡的人嗎?」

楊無帆原本只是懷念地摸摸刀銘,被他直白的話激得手背一抖,這細微反應讓謝漆捕捉到了,他當即歪過腦袋來追問:「師父,這不是你友人,是你心上人啊?」

楊無帆面無表情,一句一頓,一頓一重音:「不是。是死對頭。不死不休的那種。」

「您騙人哦。」謝漆挪到他身邊笑,「原來師父年輕時也有心上人,我還以為師父是聖人,是和尚。」

「都說了不是了。」楊無帆心想,他不是聖人是惡徒,不是和尚是劊子手。

謝漆笑起來,照問不誤:「師父,玄坤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他走得早嗎?我見過這位師伯,還是師叔嗎?」

楊無帆默默片刻,撩衣盤膝在刀柄面前坐下,望了一眼斑駁紅葉的天空,緩緩地說著話:「是師伯,他在三年多前殞命,葬身在北境的大雪裡,捐軀赴國,死得其所。」

謝漆跟著坐在他身旁,仰頭也望烈烈火紅與蒼蒼灰白交織的蒼穹:「師伯怎麼去了北境啊?」

「二十年前離開了。師兄弟各自為主,而主子彼此仇對,是故我們也兵戎相見。」楊無帆眯起眼睛,經年記憶歷歷如新,「那時他逃出長洛,我一路追殺,他在馬上一路逃奔,血流了很長的一段訣別路。我們離得最近的時候,是兩刀相砍的時刻,每一刀都想置對方於死地。我追殺了四天,追殺到其他影奴暗衛全都跟不上了,我奪了他的刀,用我的馬交換……然後目送他孤身向西北,帶玄坤刀回來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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