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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魚遂又悠然。

*

高驪走出來時已是未時六刻,神醫一聽見開門聲便從隔壁探出灰白的腦袋來,關切地把他從頭到腳看一遍:「你小子沒事吧?沒像上次一樣遭皮外傷吧?謝漆睡下了?」

高驪抬手按住側頸,臉上有輕微的巴掌印:「嗯,消停了。」

神醫見他身上已無戾氣,這才邁出步來:「沒事就好,謝漆那幾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屬下來了,你去忙你的,謝漆這兒至少要睡下小半時辰,我來看著他。」

高驪點過頭,和神醫擦肩而過交換場地,大步走進了隔壁。

謝漆此前的十五個張姓小影奴現在聽命於他,他們的姓名還是當初高驪親手蓋下玉璽完成賜名的最後步驟的。大抵是因為謝漆和賜名之故,高驪勉強能看出他們的臉孔。

為首的甲二張關河上交了整理好的信箋,高驪捂著側頸讓人直接念,眉目沉靜地聽著近七天內的訊息,以往都是謝漆定期聽集處理。

張關河把大理寺、燭夢樓、吳梁兩家、代閨台的動靜匯總上報。何卓安的刑期暫定在了明年的一月七,審刑署缺人,重啟的這陣子是唐維兩頭跑鎮住,長此以往不現實,內閣拉扯敲定,吳攸舉薦吳家門生許開仁破例入駐,高瑱也推出韓家一派的人。

等骨幹慢慢入駐那空有骨架的舊部,老葫蘆裝新酒,遲早也變新葫蘆。

高驪聽完默不作聲,半晌才出聲:「你們也進去,先進三個,帶著朕的手諭去,誰去,你內部挑,去了,職位和許開仁平級。」

張關河一愣,片刻開不出口,半晌才低聲問:「陛下覺得……奴等有這等才幹和資格麼?」

太過震驚以至張關河忘了不可直視聖顏,抬頭直愣愣地看著,就見皇帝那雙冰藍眼睛看過來。不知怎的,那眼神與謝漆明明不同,張關河卻莫名覺得就是相似。

「去吧。」

言簡意賅。

一列影奴齊齊屈膝,隨後又齊整地退下,沒人問謝漆情況如何,影奴全身都是眼睛,眼見為實的很多,深知眼下謝漆在皇帝手裡,安全著,多問是多此一舉的不信。

人走後,高驪鬆開了捂著側頸的手,衣領不夠高,擋不住謝漆狠力咬在他這處的數個重疊牙印,沒有吮吻,純粹是以牙齒做武器啃他泄憤。

他看了看自己指腹沾出的血痕,沒想把這裡塗藥包紮,只是有些窒悶地想,以前謝漆逼迫他承諾永不復吸菸草時,在他脖頸上套了一個無形項圈,現在像是把他的項圈咬破了。

高驪又捂回側頸,捂的不是傷口,是捂緊被咬松的項圈。

他回到謝漆那裡去,謝漆仍在睡著,神醫正在一邊桌上攤開十二天來的三十多張脈案研究,見高驪來立即開口:「皇帝,剛才謝漆一瞬醒來過,他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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