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推著他的後背把他塞進去,神醫只好收拾好心情進去坐下,恭恭敬敬地行禮:「世子大人。」
吳攸的臉在昏暗的光影里:「坐,你近日辛苦了。」
神醫坐在他對面,反而鎮定了些:「世子才辛苦,日理萬機,如您不棄,老朽為您把一下平安脈吧。」
「高驪和高沅哪個比較平安?」
吳攸輕描淡寫地問。
神醫眼皮不住跳,沉默了好一會,吳攸伸出左手去撥車窗的簾,眼睛看著沉下來的夜色,西區的不少高院豪宅已經點起了華燈,照透了本來寒涼的冬夜。
那些微光照在他手腕上的殘玉,閃爍出冷然的殺意。
神醫鬢邊的白髮被冷風拂過,用蒼頹的聲線回答:「高沅比較嚴重,保守估計至少得治療半年以上,高驪心志和身體強得多,堅持一個月祛毒,只要不再沾染到毒物,基本就不會再復發了。」
吳攸放下帘子,平靜的目光落在神醫的抬頭紋上:「你要知道,我現在不殺你,僅僅只是因為還有病人需要你。」
神醫心中一抖,剛才生怕被手起刀落宰了,現在聽了這話才悄悄鬆了口氣,都說醫者不自醫,自醫其病還好,就怕糊裡糊塗卷進什麼紛爭,身體康健地被卷進亂葬崗。他還不想死,師弟師妹折損了三條寶貴性命才研製出解煙毒的法子,他還沒把這醫術傳遠播深,還沒完成至親者的遺志,還不能灰溜溜地走進墳冢。
吳攸說完這話,他原本還以為是說長洛有不少其他病人在等著醫治,但馬車一顛,神醫驟然想起了吳家府上曾經還有兩位棘手的病患,因著有一個月不曾傳喚他去,他便以為病人的病順其自然地好了。
眼下能讓吳攸親自來……怕是情況又危了。
神醫抬手擦了把汗,既擔心起手底下的一堆病患,又慶幸得虧自己醫術過人,專治疑難雜症,不然這腦袋一早就搬家了。
「說說宮裡那幾位的情況吧。」回吳家的路還有點距離,吳攸倚著車窗,微抬著下巴俯視神醫。
神醫不敢搪塞,但會說一些真實的廢話,挑著兩個高家人的中毒程度和心理素質滔滔不絕地說起來,調動一切語言竭儘可能地把焦點釘在兩個病患身上,不透露半分另外的存在。
然而即便他怎麼努力地想要讓吳攸把注意力放在皇帝和九王身上,吳攸還是開口時便一擊斃命地問起了別人:「謝漆在其中是什麼角色?」
馬車內光線昏暗,神醫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作出最鎮定自然的表現:「他就是一個御前近侍,到底是個武夫,除了插手照料皇帝的飲食起居,其他的只會幹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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