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麼說, 原本還在沉思的鐘警官手指微微顫抖,不知過了多久, 他深吸了一口煙,才皺著眉頭回道:「是的。」
鍾警官輕輕將菸灰撣在桌上有些陳舊的菸灰缸里,才回憶似地講出了當年的實情。
他母親聞書意確實是被拐去角山的,當時她是蘇城的姑娘,才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就失蹤了,她父母為了找她急白了頭,半點蹤跡也沒有,兩個人白天上班,晚上貼告示,到處尋找女兒,最終積勞成疾,兩人都得了重病去了,女兒都沒能找到。
而他之所以知道聞書意是被拐的,也是當年聞書意殺人的案子需要溯源,他通此才找到聞書意的父母,只是那時兩個老人已經離開人世了。
鍾警官嘆了口氣,用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看著他,「這些是你母親之前不讓你知道的,她不想讓你因為愧疚絆住手腳,想讓你日後能活的沒有負擔,在去祭拜過你的外租一家後求著我保密的。」
聞牧之的心頭像是被萬根針扎過一般,難受得很,眼淚更是順著他的眼眶往下掉。
他那被人罵了一輩子精神病的母親,年輕時也曾是當時人們所敬仰的文化人,也曾經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去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廣闊天地。
但她卻被困在了四四方方的院子裡,被侮辱打罵,逐漸變得神志不清,最終也死在了別人的手裡。
聞牧之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眼睛。
眼淚順著他的指縫不住地滑落,他肩膀從一開始的輕微顫抖逐漸發展到不可控制。
明明他也差一點就可以帶母親逃離這個地方,就一年了。
只要他考出去,他就可以帶著母親一起去學校那邊定居。
可是明明只差一點啊。
聞牧之的聲音逐漸變得嗚咽,好似潛藏了多年的委屈暴露出來,他一時之間竟怎麼也止不住。
鍾警官滿臉心疼地抬手拍了幾下他的背,再抬眸恰好與一個端著茶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許是做了多年的刑警,鍾警官的目光十分銳利,與男人對視了幾秒才開口問道。
「你是,牧之的朋友?」
「嗯。」靳鴆將泡好茶的杯子遞給了他,又將另一杯放在了聞牧之跟前,淡淡道,「茶是我之前出去時買的,沒過期。」
「謝了,小伙子。」鍾警官接過杯子,目光在靳鴆身上停留了幾秒才收回。
靳鴆垂眸看著聞牧之,微微彎腰,伸手輕輕在他背上安撫著,全然不顧鍾警官審視的目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聞牧之的情緒才慢慢緩和過來,那些藏在記憶深處的碎片被一點點挖了出來,過程極其痛苦,他接過靳鴆的紙巾擦著自己淚水斑駁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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