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非常清楚他身側的兩位同伴具有驚人相似的秉性。麗芙和章紀昭像撲克牌的大小王牌,區別只是著色。
然而暴君的外在無論是冷靜還是狂躁,內在同樣佇立著一把貪婪的利刃,而他有幸與兩位暴君相伴的原因不是他在同齡人中足夠出色。
是他足夠像一位聽話的僕從。
當年考核期的最後一項考核,是對據說犯了叛國罪的聯邦軍官開槍。
他們三人都對浮水聯邦的法條爛熟於心。
法律不限制特工,那是在上面不想處置他們的時候。法條上也有明文規定,對聯邦軍官開槍是真正的叛國罪,板上釘釘的死刑。
這是文字遊戲,考核題幹上介紹三位被綁在椅子上的人是叛國的罪犯,但他們三人都知道,大概率上椅子上的三位軍官是無罪的。
總部需要對組織絕對忠誠的人,開了槍,他們所能倚靠的只剩情報局,浮水聯邦的每條法律都不再保護他們的權益。
他們將失去歸屬感,永遠置於最尷尬的境地。
查理猶豫遲疑了。
但他身旁兩個人的表現永遠令他不管過了多少年,仍舊記憶猶新。
章紀昭垂首給子彈上膛,麗芙欣賞著被五花大綁的聯邦軍官猙獰的神情,調笑著勸他下輩子不要再做錯誤的事情。
然後兩人同時抬手,一槍爆頭。
查理凝注著他對面的軍官,瞄準對方左胸膛的心臟,他覺得這位軍官值得體面的一槍。
章紀昭靜靜地觀察他,結束時帶著滿身的血腥味路過他,說:「打心臟會讓他更加痛苦,結束他的意識會讓他好受一些。」
查理被嚇了一大跳,章紀昭走路沒有聲音,簡直像個背後靈。
可章紀昭沒說錯,腦死亡之後,人的身體雖然仍有脊柱神經反應,但確實沒有任何意識,死得確實不那麼痛苦。
從那時起,他就覺得章紀昭很恐怖。
他想不通章紀昭那時一槍爆頭是出於單純為對方的痛苦考慮還是和麗芙一樣享受鮮血,或許是兩者兼備。
當他得知章紀昭這種人居然會痴迷於某個人這件事,可以說是詫異萬分。
但他也喜歡上了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一個絕對的暴力狂,以致他看向章紀昭有時會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錯覺。
再後來章紀昭帶他去醫院,給他買退燒藥。
現在呢?
查理嘴唇抿得發白:「隊長。」
章紀昭切斷語音設備,眼睛掃視過去:「閉嘴,等她上來我們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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