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吳桂芬反而把她拉到一邊,黑著臉道:「你出嫁了,家裡的事你別管。你自個家有什麼事,願意說我就聽著,不願意說就自己揣著。你弟家的事,你就別指手劃腳了。」
許青菱自詡剛強,卻被她媽說得又委屈又生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打那以後,她就更不願意回去了。天大的事,也絕口不跟吳桂芬說。
不是她不想親近那個家,而是她結婚後,一步步被那個家越推越遠。
後來,她學到一個詞:PUA。在有兒有女的家庭裡頭,女兒不就是經常被PUA的對象嗎?
經歷了上輩子那些剔骨還肉斬斷臍帶的過程,許青菱聽到吳桂芬向她索要關心,內心早已經涌動不起任何情緒了。
不過,許青菱最後還是又解釋了一遍:「最近周末都忙著打工,沒時間回去。過段時間有空了,我會回去的。」
她的確打算過段時間回家一趟,換季了,她冷天的衣服很多都在家裡,沒帶到學校。
掛斷電話,她一轉身,發現郭麗娜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你剛才是跟你媽打電話啊?你可真牛,敢用這種語氣跟你媽說話。」
郭麗娜是外省考過來的,父母都是小學老師。跟許青菱一樣,也有個弟弟。不過,郭麗娜對家特別依戀,如果不是因為IP電話卡打長途太貴,她恨不得每天都跟家裡打電話。
「是不是你爸媽對你不好啊?我爸媽倒蠻疼我的,在家裡雞腿都是先給我吃。」
許青菱看她一眼,淡淡道:「只要有弟弟,都一樣。」
郭麗娜沒聽明白,疑惑地看著她。許青菱卻不想再多說。
計劃生育執行最嚴苛的時代,兩個體制內的老師,拼著雙雙開除的風險,都要生兒子,說明什麼?
*
周六,許青菱又要去麗湖花苑畫牆繪。工地上連電工師傅都收尾了,張達暫時也不去了,只有她一個人在那畫畫。
一大早,她在食堂把早餐和午餐都買了,揣進包里,又帶上從趙婧那借的收音機,便坐上公交車去麗湖花苑了。
潯城的秋天來了,氣溫適宜,這個季節在工地上畫畫,不像暑假那麼難熬。
上次臥室的牆面進行了一半,這次她得把大色塊全部畫完。不然每一次調色不一定有那麼准。給花瓣塗色倒沒什麼難度,只是比較機械枯燥而已。
好在她帶了收音機,打開調頻,開始聽音樂。一邊聽歌,一邊畫畫,速度倒也快。
中午餓了,就吃食堂買的包子。吃完包子,又繼續畫,沒多久屋裡突然一點點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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