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念了那麼多年,忽然間覺得不真切了。
盧敬錫勉強擠出個苦笑,在袖子裡攥緊拳,驀地又升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心,說:「嗯。」
懷雍,你在擔心什麼呢?擔心我會做逆臣賊子的附庸嗎?
盧敬錫堅定地說:「你知我的,我只一心忠於正統。」
所以,無論是皇后國丈,還是你,都不會偏向,誰坐在皇位上,誰是正統皇家繼承人,我就做誰的忠臣。
長春宮到了。
盧敬錫下車,揖身謝過,轉身離開。
懷雍變了,而他也不應該再繼續停在原地了。
……
御書房裡,午後,父皇忽然問起了他送盧敬錫一程的事,直白地說:「你以前不是喜歡那小子嗎?喜歡的話就收在身邊吧。」
懷雍手上所執的硃砂御筆滯了一滯:「您不是厭惡我好南風這一事嗎?」
父皇輕描淡寫地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懷雍:「兒臣如今不喜歡了。」
父皇:「哦?那你整日帶在身邊的那個護衛不是因為喜歡嗎?朕看他頗為伶俐,若不是你心頭好的話,把他送給朕如何?」
懷雍放下筆:「不要。」
父皇輕輕笑了兩聲,對他的忤逆不以為然,像是在對待一個小孩子似的,反而愈發親昵了。
父皇伸手撥了撥他鬢邊落下的一絲碎發,聲音輕柔:「你要是還喜歡赫連夜,反正他爹死了,他廢的早,你想要的話,就連他一起收了也沒事。」
懷雍任由父皇擺弄,如一尊玉像,隨意回答:「他恨極了我,怕是不願意的。」
父皇:「不用管他願不願意,只用管你喜不喜歡。」稍作停頓後,父皇一言難盡地妥協說,「你想玩男人就玩,朕以後不罵你了,但你玩歸玩,萬務仔細自己的身子,別生孩子。」
為什麼呢?擔心會又生出如我一般的怪物嗎?
懷雍想。
懷雍說:「不用了,赫連夜都廢了,要是把他收過來,是我照顧他,還是他照顧我?我已經用不上他了。」
父皇一怔,隨即哈哈大笑。
站在外頭伺候的杜公公聞聲都差點忍不住想探頭進來聽一聽。懷雍究竟是說了什麼才把皇上伺候得這樣開懷?
……
入夜。
懷雍坐在床榻邊,一勺一勺地伺候父皇喝了藥,淨過手,拿起杜公公親自捧上來的一盒芙蓉香片。
懷雍用黃澄澄的小銅勺舀了兩勺,添進壓床腳的饕餮小香鼎中,絲絲香氣彌散而出,溢滿了帝寢的床帳中,父皇聞到這陣香氣,原本因為苦痛而緊皺的眉頭也舒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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