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多少次,懷雍都無法接受父皇就坐在一旁,像是看畜/生一樣地看著他被凌/辱。
每次想起他都會哭泣。
他也確實哭過不知道多少次。
他哭著哀求父皇不要再折磨他。
他哭著讓父皇賜死自己。
而父皇都不為所動。
他自來到世上的一切都是父皇所賜予的,也在這段日子裡,被父皇一件一件都剝掉了。
父皇看他身上所有都像是在看所有物。
連他自己也不得擁有。
有一天,懷雍真覺得自己快死了。
父皇才叫停了一切。
父皇讓他來自己的身邊。
懷雍拖著幾乎脫力的殘軀膝行到父皇身邊,口中只能稱拜見吾皇。
父皇捏著他的下巴,逼他跪直,問:「朕教過你那麼多,你都忘了。你可還記得朕教過你的三綱五常。『君臣父子夫婦之義,皆取諸陰陽之道。』接下去是什麼?」
即使要直起身子也夠讓懷雍渾身打顫了,他說:「君為陽,臣為陰;父為陽,子為陰;夫為陽,妻為陰。」
父皇:「再背。」
懷雍:「君為陽,臣為陰;父為陽,子為陰;夫為陽,妻為陰。」
「再背。」
「君為陽,臣為陰;父為陽,子為陰;夫為陽,妻為陰。」
「再背。」
「君為陽,臣為陰;父為陽,子為陰;夫為陽,妻為陰。」
背了不知多少遍。
父皇自上而下俯瞰住他,殘酷無情地說:「記不住就繼續背,背到記住了為止,牢記到你死也不敢忘。」
……
懷雍不知自己是如何從夢魘中逃離出來的。
天還未亮。
尹碧城就坐在他的床頭,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看著這個一直處心積慮要殺了自己的「仇家」,懷雍反而覺得安全,起碼比京城裡的那些人要好多了。
一場噩夢,簡直殺了他的魂一趟。
懷雍虛弱地問:「你把我叫醒的?」
尹碧城搖搖頭,實話實說:「沒有,我只是聽見你說夢話,知道你是做噩夢了。我不敢叫醒你,小時候我乳母跟我說,一個人做噩夢的時候是不能隨意把他叫醒的,弄不好的話,會把人害成傻子。身體醒了,魂魄還在噩夢裡。」
懷雍星眸一亮,他不由地坐直身子一些,說:「蘭卿也和我說過。你們乳母是跟你們兄弟倆都說過嗎?啊,那時你還很小吧,那么小時候的事你都記得,你可真聰明。」
誰都喜歡被人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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