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嘁喳喳把小半年憋著沒說的話全給痛快說了,一直說到天蒙蒙亮才困得睡著,沒睡多久就被僕人叫起來。
幸好他倆年輕,熬得住,通宵不睡也沒什麼的。
正衣肅襟後便匆匆去尚書省掛牌點卯。
任誰都能看出他們倆和好了,進門都是喜氣洋洋一起來的,不過在庭院中稍作分別作依依不捨之態。
惹得大鴻臚笑話懷雍說:「聽說昨兒盧文起陪你去廷畫院,你們是看了什麼,一夜之間友情復舊了。先前我還覺得奇怪,早聽說你們是好友,可是在我們這兒卻關係冷淡,平日見了面連個招呼都不樂意說的。」
懷雍赧然說:「先前……有些誤會,如今誤會解除,我自然還是跟文起要好的。」
也是因為這段時日來,懷雍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從不消極怠工,大鴻臚對他心生好感,不然他才懶得多嘴,他忠告說:「是了,文起也是個好孩子,你還是得多與像他那樣的人相交,對你來說更好。」
大鴻臚也這樣說?
懷雍若有所思。
……
下衙回家。
父皇已在家中等他。
懷雍走到門口時就知道了,雖然覺得自己跟盧敬錫清清白白,但是他怕父皇怕習慣了,仍是不安,走到院子門前時還停下來,深呼吸一口氣,揉了揉臉,擠出個比較自然的笑,這才敢進門去。
父皇看上去很累,眼下染有淡淡的青紫色,面容枯瘦些許,頭髮應該是有些日子沒空補染,泄漏出了幾根白髮。
父皇招招手,讓他走近到身邊:「你昨夜,怎麼在盧家住了一晚?」
懷雍老老實實地把盧敬錫對他的勸諫一股腦兒告訴了父皇。
父皇聽完,評價道:「不錯,這個盧敬錫確實是你的仁人諍友。只是,你外出留宿怎的也不跟朕指予一聲,便自己自作主張了?」
懷雍善於對這個天底下的最尊貴的男人察言觀色,有時更甚於唐公公。
他知道父皇沒有生氣,那他就不必請罪,他只帶點孩子氣地說:「孩兒是男子,自古以來,名士之間秉燭夜談都是佳話,孩兒也想效仿那些古代名士,說不定還能留下一個美名呢。等我以後老了,我還要給自己寫書。我都想好了,此一則,要寫在風操交友一章。讓往後世人有以我的友誼為典範。」
話音落下,父皇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來:「你啊你,學問還沒學精,就開始想要為自己著書立作了?」
懷雍初生牛犢般,信誓旦旦地說:「怎麼不行?若是連想也不敢想,那就更沒有那一天了。」
父子倆其樂融融。
只可惜今天在桌邊伺候碗筷的不是唐公公,而是另一位范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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